
和妈妈聊聊天
妈妈:你好!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我正在山上给同事帮忙,所以只能简短地和你说说话,现在我有时间了,就可以好好和你说一说了。妈妈,说真的,昨天我非常有感慨。我的这位同事今年四十几岁了吧,姓吴,第一次出嫁女
妈妈:你好!
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我正在山上给同事帮忙,所以只能简短地和你说说话,现在我有时间了,就可以好好和你说一说了。
妈妈,说真的,昨天我非常有感慨。我的这位同事今年四十几岁了吧,姓吴,第一次出嫁女儿,心情应该很复杂,但喜悦的成分更多一些。她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得闲,不是接待客人,就是走来走去的找东西,几乎就要忙糊涂了。见我们几个去帮忙,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她先让我们去她女儿房里坐一坐,休息一下,然后又吩咐一个亲戚给我们提来几捆啤酒,说喝几杯再说。我们是去帮忙的,哪里敢坐着享受啊?所以大家纷纷表示让她不要招呼我们,有什么活儿干了再说。她说:我也不知道要你们帮什么忙,干脆我去问管灶的大师傅吧!听听,连主人都不知道有什么活儿了,这事儿整的!
当下,我们也没等她安排,自己去找大师傅要活干。管灶的大师傅也就四十几岁,非常麻利,见我们走进去,就知道是帮忙的到了,三下五除二,给我们分了工,谁洗菜,谁配菜,谁切肉,谁端盘子上菜,又喊来两个小媳妇,专门下菜和清理桌子。活儿安排清楚,她笑哈哈的说:帮忙的就要老老实实帮忙,可不要偷吃啊!大家全都笑起来,说:要是偷吃,肯定是大师傅带头的!
我和另外两个同事被安排洗菜。菜由专门的几个小媳妇拣好,我们站在一条长案几旁边,接好几盆水等着。洗了两遍后,我正想着是不是洗干净了,大师傅走过来喊:再过一遍水!于是我们又洗了一遍,这才端到切菜的那边去。大师傅又对我们喊:去喝几杯,完了准备洗碗!得,我们又成洗碗的了!
妈妈,我中间看了好几遍我们的吴同事,她穿的油乎乎的长大褂忙出忙进,脸上油油的,汗涔涔的,倒是她的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会儿跑到妈妈身边说句什么,一会儿又撒娇地拢拢妈妈的脖子,看起来非常幸福。
我忽然想起我出嫁的时候,你也忙了几个白天黑夜,脸也顾不上洗,头发也只是匆匆梳两下,忙得昏天又暗地。到了最后那天,你竟然吃也吃不下去了,二妈逼着你喝了碗醪糟汤,拉着你的手不让你走,说你再这样下去,肯定支持不住的。然后喊我过去和你说话,妈妈,你记得吗?当时你红着眼说:不知道为什么,出嫁你咋就这么难受呢?妈妈,你是要让忙碌冲淡心中的难受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六十几岁的人了,白天黑夜连轴转,就是小伙子也吃不消啊!可是我那时是多么无知啊,我也应该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吧,我根本没有想到你内心的想法,只知道执行二妈的命令:守着你,让你吃一点,歇一会。可是妈妈,最终有人喊你要东西,你还是赶快走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六年,当年的情景你或许已经忘了,因为你马上就要七十岁了,记不住那么多了,你的儿女们全都在外面,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几乎顾不上照顾你,就是我,也只能在电话里和你说说话,一年到头也不能为你做几顿饭,洗几次衣服。妈妈,我很惭愧,其实我只要找时间,还是可以回去看你和爸爸的,但是我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拖延。
妈妈,你总是说我们忙,不要管你和爸爸,只要你能动手动脚,就饿不下。你知道吗?听了这话我心里是多么难过?上次回家,我看到墙角落满树叶,花盆里的缺少肥料黄黄的蔫蔫的,我就知道,你很累,不想再动手修理了,你年轻时的爱好在衰老面前也要抛弃了。在厨房里擦擦洗洗时,我想和你说说话,以前回家我们经常说说村里村外事情的,可是那次,我说着说着就听不见你的声音了,妈妈,你已经倚着被子睡着了。
我想那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我看着你,应该就像你小时候看着我睡觉一样吧?我说不清我的感觉,虽然我也已经不再年轻,但是我仍然不习惯表达感情,我默默地擦洗桌碗,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看你,妈妈,你一定很累吧?辛苦了大半辈子,每天都忙里忙外,老了,还要自己照顾自己,倔强的你,不同意嫂子回家来,说她要挣钱供孩子上学,万不得已不能回来。你老是替别人考虑,为什么不替自己想一想呢?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和你说了这么多,唠唠叨叨的,你一定会笑话我什么时候学会啰啰嗦嗦的,对不对?那也没什么啊,我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在自己妈妈面前我就是这样的啊!
可是妈妈,真的,在帮忙的过程中,我突然就想起了你,想起你那会儿在做什么,想起你是不是正惦记着我们这些远方的儿女,所以我,还没有等帮完忙,就赶快给你打电话了。
妈妈,咱家的台阶太高,晚上起夜你就不要出去了,放个脸盆很方便的,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真怕你摔着了,电话里给你说了多次,你一定要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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