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如女人
小心地剪开包裹,一片碧绿的“绞股蓝”茶地映入眼帘:“绞股蓝”、第二人参、植物中的极品“绿宝石”,不但可以解饥、治病,还具有优于人参的滋补健体功效。药理的三大功能:调节人体生理机能、增强人体免疫和抵消激素类药物的副作用。
哈,如此珍贵!我好奇地剪开绿色的包装袋,果然一颗颗“绿宝石”亮在眼前,茶的形状是圆圆的小球,碧绿翠润,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成双成对,我喜爱地拿了两颗,放进透明的玻璃杯,小心地倒入热水。慢慢地,水在变,从鹅黄到浓绿,从浓绿到碧翠,几分钟后,一杯碧盈盈的茶水,便绿在眼前、心底了;茶叶也跟着水色的变化,慢慢舒展、打开。“绿宝石”刹那间变成了像是有着鲜活生命力的精灵,纤细的身姿摇曳着几朵细碎的小白花。令人情不自禁想起了唐代诗人卢仝的诗句:“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
看着她们慢慢伸展、化开。像一个个小女子,静静地伫立在自己的岸上,面对青山绿水,凝眸远眺。细品一口,淡淡的清香,悠然绵长,留在舌尖的,是爽澈清香的微苦,特别适合我这个怕苦而从来不喝浓茶的人。静静把盏,看清瘦的茶梗、浓郁的碧绿,孤洁的花蕾以及那幽闭的素馨,来于青山,长于幽谷,结庐林间。从冬、春、夏、秋,到梦、花、筛选和烘焙,多像人的一生。而最令我感动的,是远方的那份清如茶香的友谊。识于偶然,结于文字。面对这纯净沁人的清凉,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别辜负了生活,别辜负了那么多的给予和美丽。
伴着轻音乐,沏一杯香茗,饮一口微苦的茶水,如同唱一支山歌,吟一首抒情诗。每每捧盏独品,看着茶叶慢慢溶解、舒展、打开、燃烧,多像一个极致的女子,向你慢慢展现自己。总不由地想起苏轼的诗句:“从来佳茗似佳人”。伴着袅袅的水雾,在茶清雅的氤氲里,便有了许多丰富的意味缭绕、萦回。
茶是一种最极致的植物,从唐人陆羽的《茶经》走出,饮尽山灵水秀,自然也就意蕴了人间风情。
我最喜爱的不是喝茶,而是赏和品。
尤其喜爱茉莉香片,那隔了一季的花香,虽是经过焙制翻炒等工序,闻来却生动如初。仿佛初恋情怀的芳醇,宁静淡远。茶雾中,展开自己,有如青春时光重现,一白衣少女,长裙曳地,隔了岸浅笑低吟。
我还喜爱淡雅的碧螺春。单名字就不禁让人想起眉清目秀、风姿绰约行走在阡陌的秀丽村姑。相传,西洞庭山上住着一位名叫碧螺的姑娘,东洞庭山上住着的一个名叫阿祥小伙子。两人倾心相爱。有一年,太湖中出现一条恶龙,要娶碧螺姑娘为妻。阿祥与之决斗,昏倒在血泊中。碧螺姑娘用自己精心培育的一颗茶树,取其叶子煮水救活阿祥,自己却因为劳累过度离开了人世。阿祥悲痛欲绝,就把姑娘埋在洞庭山的茶树旁。从此,他努力培育茶树,采制名茶。为了纪念碧螺姑娘,人们就把这种名贵茶叶取名为“碧螺春”。淡淡地品一口,眼前便幻化出淳朴挚情的碧螺姑娘,美丽而内敛,蕴含着中国古典的美。茶树是生命和爱的化身,茶气飞翔出芳香之外爱情与生命的崇高。
铁观音品来悠长醇厚,我喜欢那底气十足又略带着淡淡轻愁的名字。茶条郑曲,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砂绿。一如韬光养晦、守拙式的妇人。一生的红袖脂香,沧桑云雨,都已是明日黄花。沉淀下来的是几分落寞的清明,品来有几分绵长的回味,心下不由地就生出许多感慨来。
我还喜欢黄山的毛尖,温柔缠绵,风韵十足,散发着高贵成熟的女人气息。有种女人生来柔骨,媚而不俗、甜而不腻的绰约风姿。而君山的银针,有种矜持的冷。沸水注入后颗颗茶芽立悬于杯中,极为美观。其品质清高,象生性沉静的女人,很难真正被热情点燃,她总在云里雾里气定神闲地看你,有几分超然向外的禅意,你却很难走入她的内心。
此外,还有太多的好茶,如“滇红、普洱、龙井、眉珍、贡熙……”等等,每一款都如一个别致的女子,千般情丝在杯中起起落落,萦怀不绝。而那些花叶在杯中升腾、飘浮、下沉最后开成一种背景,茶的表情离灵魂很远。韵,才是主要内容:一片一片的绿色,一片一片的花丛,一片一片的温暖,一片一片的香郁,纵然生命终要远离灵魂,今天的幸福是多么重要——一千颗茶树幽微的芳香留在唇边……
2008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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