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的百官:“余上慈闸”的往事
百官是江南水乡、河道纵横,东与余姚的姚江接壤,西连曹娥江下游段,北濒后海通向杭州湾,在历史上曾是洪、潮、涝、旱频频易发的地方。据《上虞县志》记载,清咸丰七年(1857),就在百官大坝赵字号土塘建广济霪
百官是江南水乡、河道纵横,东与余姚的姚江接壤,西连曹娥江下游段,北濒后海通向杭州湾,在历史上曾是洪、潮、涝、旱频频易发的地方。据《上虞县志》记载,清咸丰七年(1857),就在百官大坝赵字号土塘建广济霪,引曹娥江水入内河。广济霪也称广济霪洞、位于百官大坝头昔日孙巡司放水处的百沥海塘上。虞北地区农田灌溉,历史上素赖白马、上妃、夏盖诸湖。宋始湖渐废,水少潴蓄,旱害日甚。清咸丰七年(1857),宁绍台道段光清首倡集资,百官的绅士王启、糜憩棠、谷南林、季楣等大户人家捐款修建了广济霪,引曹娥江水溉虞北农田,翌年竣工。闸设2孔,总净孔宽3.1米。闸底高程1.12米。最大引水流量13立方米每秒。1990年9月1日为洪水冲毁,遂即封堵。
在我的记忆中百官很早就有一座“余上慈闸”,座落在百官赵家村丁家坝的百沥海塘上。赵家村包括如今的中利、杜家、赵家三个村,我们老百官人过去叫作后郭。《读史方舆纪要》引《城邑考》记载:“县旧置于江西岸,晋中兴初移治江北岸。今县(丰惠镇)西北四十里,地名后郭,即故址也。”后郭曾是唐以前的上虞县治百官古代的北门。
1952年12月18日,由上虞、余姚两县在娥江乡赵家村建造“余上”电动启闭三孔闸,翌年5月竣工,引曹娥江水灌溉两县农田,年引水量约6000万立方米,时称“余上抗旱闸”。1955年灌区扩大到慈溪县,跨越三个县,受益农田达千亩,遂改名为“余上慈闸”。
当年的“余上慈闸”闸设3孔,总净孔宽6.6米。闸底高程0.91米,最大引水流量54立方米每秒。闸成不久即出现闸体局部开裂,屡修不复,1982年汛期开始封闭停用。今天的“余上慈闸”还是建在百官的百沥海塘上,堤顶与河底的高差达10.5m,底宽36m,旁边还有百官升船机站。采用了钢混梁板结构,电动螺杆启闭。
以前有很多船只从曹娥江通过“余上慈闸”百官升船机站,经百官河到达驿亭坝,再开往姚江,这里曾经是浙东古运河上虞段十分重要的闸、坝水利交通枢纽。
我记得小时候,每当夏天余姚、慈溪二地发生旱情,“余上慈闸”就会开闸放水,那曹娥江水从闸板缝隙里喷溅而出挤着冲出去,泛着雪白的浪花蹿出十几米远,投入到下面河江的泱泱水面,才算平稳下来。而曹娥江里浑浊的黄水簇拥着很多一团团的草木,一只只的死狗死猫流经我的家门口的那条百官河江一路向东,奔腾而去。
如果逢到大雨过后曹娥江里的涨水期,这“余上慈闸”放水的“嘶闹”声能传出很远,有时从闸缝里随浪花一起冲蹿出去的还有巴掌般大的鱼,偶尔也有一尺多长的大鲤鱼闪着白光蹿跃出去,直叫人看到了“鱼跳龙门”的场面,这“龙门”虽然简单,却非常真切。这个时候生活在百官的很多人家,会纷纷拿出渔网渔具去岸边扳鱼抓鱼。
当浑浊的曹娥江水在河江里滚动一天后,水便会开始碧清,静静地流淌,这个时候就有渔民划着船顺水而上,在百松河里捕鱼。船是那种小木船,中舱上有竹篷,船尾的小舱中盛放着一些清水,养着捕上来的鱼虾,上面用一块活动板盖紧。
捕鱼有二种方式,一种是渔民一边划船,一边把很长的渔网下在水里。然后,男人来回划船,女人坐着用竹棍在船板上“啪啪啪、啪啪啪、”敲击,发出一种很好听的节奏来。到了该起网的时候,渔船上的一家子于是忙碌起来。女人缓慢地划船,船在平静的水面上无声地滑行,而男人则把在船下的网拉上来。如果网底有一阵沉甸甸的骚动,男人便面露喜色,两手飞快地轮换着收网,越拉越快,越来越激烈。水波一圈圈漾开来,倏地,一条白花花的大鱼在水面上跳跃,哗啦啦,水珠四处飞溅,鱼身的银光眩人双目,男人和女人就会开心的合不上嘴。
还有一种是渔民“放老鸹的”。这种船的舷上多伸出一些木棍,供老鸹歇脚。老鸹是一种全身黑色的鱼鹰,黑得发出绿光来。其实老鸹这种水鸟应该叫鸬鹚。在河江里,放鸹的渔民圆起嗓子吆喝:“噢——去,噢——去,噢去、噢去、噢去”于是一只只老鸹就纷纷跳下河去潜入水底,闷了一会儿就浮上来,只见它长嘴仰天,把一条鱼吞下去。放鸹的立刻用船篙在它脚下一捞,挑上船来,双手卡住老鸹的脖子,让它把鱼吐出。原来,老鸹的长脖子上被扎紧了一根线,鱼是吞不下去的。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这是唐代诗人张志和在《渔歌子》中对江南水乡捕鱼的形象描写。“余上慈闸”每次开闸放水在百官河上就会有一道新的风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如今“余上慈闸”尚在,而百官河早已填埋,变成了一条宽广的人民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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