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老河口

静静的老河口

丘岳散文2025-11-15 22:52:08
十五年前,我曾经在一个名叫“老河口”的地方待过,时间不是很长,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时候甚至很想回去看看。那时我刚不上学,年龄不大,去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那儿有海,虽然最终我并没有见到大海。时值春
十五年前,我曾经在一个名叫“老河口”的地方待过,时间不是很长,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时候甚至很想回去看看。
那时我刚不上学,年龄不大,去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那儿有海,虽然最终我并没有见到大海。时值春初,天气稍微有些冷,空气中还飘着雨,我们一行人坐车出发了。
感觉走了很久,好几次以为要到了,车子却转个弯又往前走了,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也看不见村庄。两边都是水田,上面白花花的,众人都说那是盐,我至今也不能肯定是不适。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地方,就是老河口。
它既不是村庄,也不是镇子,不过好歹看到人类达聚集了。客车停在一个院里,我们钻出了车门,脚落地的同时,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是海水的腥味,细雨还在飘着,院子空荡荡的,好像从院中每一个能看出去的地方都是水。四周没有一棵树,一溜的平房,也看不到进出的人。院中间有一座二层的楼房,大概是办公楼了,门前有一个花坛也空荡荡地,几个月后,我们就是坐在这个花坛的沿上看亚运会的,中国队当时拿了一百多枚金牌。
我们安顿下来,逐渐对这儿的环境熟悉了,有时还出去走走,就像我们刚来时看到的一样,这儿四周都是看不见边的海水,不是海,这让我这个从小在土地里长大人感到有些新奇又有些害怕。我所在的脚下的土地就像一个孤岛一样置于水中,它禁得住海水这样的浸泡吗?每当奉行雨走的日子更让我提心吊胆。我想如果一旦海水涨上来,我就爬上那幢小楼,可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呢?当我告诉一个比我早来的女孩的时候,她笑着说:“没事,我刚来的时候也这么怕过,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那个女孩叫秀,我们成了朋友。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一起到最西南角的地方看晚霞。我家乡的太阳是落在山后的,这儿的太阳却落在了水里,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是新鲜的,美丽的。我们坐在石沿上,脚下是水,远处是水,目光所及都是被人圈拦起来的海水。渺渺茫茫的。路边有些零碎的贝壳和小罗斯科,还有开白色小花的野草。我们坐在那儿唱歌,一首届着一首,一直唱到没词了,我们就笑,笑声回荡在苍茫的水面上。我们沉默不语的时候,四周也一片寂静,不必担心会有人打那儿经过,搅了我们的兴致。天地间一片安详,我们静静的坐着,只有风声和水声在耳边轻轻地回响。
晚上我们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乘凉,皎洁的月色洒满庭院。风缓缓地吹过。我已经嗅惯了空气中的那种海腥味。庭前有个不大的池塘,晚上就会有小螃蟹爬上来在月下散步,我害怕母虫那双钳子,从来不敢拿它,而且它听到声音,已经飞快地跑回去了。听秀说如果晚上提个桶去外面的泥沼地理会捉到不少的小螃蟹,她们就去过,她们晚上还到海水里洗过澡。
我说:“那不是很粘吗?”
“粘再用净水冲呗!”
这儿每天吃的水都是由一辆水车专门运来的,不是很宽裕。
秀又窃笑道:“你没见过仔海水里洗澡的?”
我冲她笑了笑,有时候傍晚出去散步,远远地就会看见海水里有人影。他们还会朝我们喊几声。我们并没有感到恶意或危险什么的,只是装作听不见罢了。这儿很荒凉,人又少,他们就是在这些圈拦起来的海水里搞养殖的,长期在外,像孤岛上的鲁滨逊一样,我们就曾经去过他们的住处。
那次我和堂姐跟一个叫建春的人约好去他那儿玩,他在途中接我们,绕过星罗棋布的水塘——每个水塘大约有几亩地大,还要跳过一座分水闸的几个石墩,中间有铁闸门,小心翼翼的踩着走过,真是不容易,路边有人用席子大的油纸晒了许多虾仁,再往前走,就到了他们的住处。
他们住的地方很艰苦,几样必需的工具,简单的被褥,门外支起了锅灶。他们在分到的水塘里放了虾苗,一住几个月,等虾卖出,人都变了模样,一个个黑干焦瘦。而且每天相对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可想而知多寂寞。他们这儿以及再远的地方是不会有人走路经过的,或许只有鸟儿才会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建春解嘲地笑笑,说:“跟劳改一样是吧?”
他撑出小船,载着我们在水塘里转了一圈。那也是我第一次坐船。灰白色的天空下,小船悠悠的飘着。虾还很小看不清。水塘的边上好像有稀疏的芦苇样的野草,可怎么会长在海水里呢?还是压根就是我记错了?小船慢慢的走着,在绿色的水面上划下道道水痕,拖出很远。远处的天幕垂在了水里,我忽然记起了一首诗:圆天盖着大海,黑水托着孤舟,也看不见树,那水上只有海鸥;也看不见山,那天上只有云头。
分别的时候,建春用他漂亮的字给我们留言,给我的是:可爱的小妹,何时能再见你天真无邪的笑脸?是啊!何时能再见?老河口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当初的人也都四散分离了吧?连我这个当时最小的人也有家庭了,他们都在过怎样的生活呢?
我始终没有见过大海。据说大海还在二十里路以外。有了那样一段难忘的日子,我也没感到多少遗憾。而且有时缺憾还会加深你对某件事物的思念和对它的美好程度的幻想。
半年后,我们离开那儿回到了家乡。家乡大街小巷的树已经绿叶成荫了,我像不认识一样仰头看了好久。“来是春初,去是春将老”,好过的不好过的日子都这样飞快的过去了。弹指间又是十五年。人生真是像梦一样。
?
偶遇
一次我和一个朋友在街上说话,另一个叫襄的朋友来找她。于是我们三个人站在街上闲聊起来。虽然都是朋友,我却跟襄的关系一般。那时她们两人都已结婚,彼此谈起了家庭和孩子。我在旁边看着襄的脸,觉着她结婚后比以前好看了许多。这时路上来了一个骑车子的男人,我们都是同学,他是我们班当时的老大哥。而且隐隐约约地听说,他曾经和襄好过。那时我们的年龄都不大,那种好也就是朦胧的,最简单的那种感觉了,过也过不了多久。但是当时并没有记起这些。
他没有停下来。只是在车子上打了招呼就过去了。
等我们回头再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襄已经满脸通红,而且一直红到脖子。她低着头站在那儿,手握着自行车的车把。我和另外的那个朋友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甚至不敢再去看她的脸。
过了一回儿,她说家中有事,急匆匆地走了。
我感到很惊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曾经的,稚嫩的感情确依然能让一个人面红心跳。在她的心里又是怎样对待那份感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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