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的妹妹

出嫁的妹妹

裂纸散文2026-02-20 20:10:30
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妹妹么?这一脸欢笑,齿白如玉,笑靥如花,披着洁白婚纱,憧憬着希望与幸福的新娘,是那个爱笑又爱哭,一起跟着我长大的妹妹呀!我静静地,又细细地看着我妹妹,心中既愉快又酸楚,我的耳边又依稀
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妹妹么?
这一脸欢笑,齿白如玉,笑靥如花,披着洁白婚纱,憧憬着希望与幸福的新娘,是那个爱笑又爱哭,一起跟着我长大的妹妹呀!
我静静地,又细细地看着我妹妹,心中既愉快又酸楚,我的耳边又依稀传来妹妹幼时响亮清脆的欢笑声,还有在故乡水塘边叫唤我的乡音:“咕咕(哥哥),咕咕(哥哥),咯咯,呵呵……”接下来,在水塘相互撩水的声音泛滥着脑海,收不住的时候,就变成泪水噙在眼眶里幽转。
而那撩水的场景,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二十年,岁月几番迭变,人生几多变幻,我和妹妹从农村走到了城市,从小孩走到了成年,从一无无知到不断探索生活,坎坎坷坷的路,风风雨雨的人生,我们虽然走的磕磕绊绊,但在艰难和磨砺中锻炼了坚强的性格,也在风雨过后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只是今天,那个吵着我,烦着我,闹着我,揪心着我的妹妹已经披上爱情的翅膀,牵着梦想的手,飞向幸福的彼岸。而我,在为妹妹的幸福感到无比欢欣愉悦的同时,也在细细回味和妹妹在风风雨雨中一起成长的岁月……
春天,雨水清亮,花草满坡。父母去山地劳作,父亲喜欢用一担箩筐挑着我们兄妹,前头挑着妹妹,后面挑着我,在狭窄的山路悠悠晃晃走过。路边,野草丛生,蜂蝶飞舞,母亲跟在后面看着我,妹妹在箩筐中伸手去抓飞过的蝶,扯路边的野草,有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咯咯”笑了开来。那时父母还年轻,田地的劳作虽然辛苦,但是儿女相伴让她们多了许多快乐,父亲喜欢乐悠悠地逗笑我们,于是,妹妹的欢笑声更如潮水涌动,不停传来,印象深的一次,是父亲在山路上的一次磕跘,脚下踉跄,箩筐竟脱离了扁担,我和妹妹都坐着箩筐被甩到山路下的水田,我还被抛出水田,陷在烂稀泥中,一时的失重和恐惧,让我哇哇大哭了起来,妹妹还在箩筐里,却依旧咯咯地笑着,惊慌的父亲从山路直接跳到田里,听到妹妹的笑声,看到我们无碍才放下心来,从此,坐箩筐去山地就成了记忆,但妹妹的笑,总在我的耳边挂着一串晃个不停的小铃铛,“咯咯咯咯,呵呵呵呵……”
夏天,烈日炎炎,暑夜焦躁。在妹妹13岁的时候,家庭发生了一场深刻的变故,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这让经济条件刚有起色的家又变得斑驳而破裂。我自小在外读书,那时刚考上湖南一所中专。妹妹在广东大伯一家人的关心下,从江西远赴广东,也开始了寄读生涯。我和妹妹学生生涯让做小生意的父亲感受压力越来越巨大,家庭不但一贫如洗,而且还负债累累。妹妹读书成绩一直一般,于是又有很多亲戚所谓的什么想法和打算,读什么书嘛,还不如让她打工或学一门手艺,支援家庭,援助哥哥读书。但我的妹妹注定不是一个弱者,初中毕业后她考上了南京一所中专,我是多为她高兴,但家里人在高兴的同时,也为高昂的学费黯然神伤。暑假时,我们在老家相聚,两年不聚,我的妹妹已经能够做饭、洗衣、整理一切家务了。在我感叹万分的同时,一家人有时就在昏黄的钨丝灯下,有时就在野草蔓生的院子里谈起生活,谈起命运。在为家庭的收支谈论时,我的妹妹在绝望中流着眼泪:“就让哥哥读书吧,我去打工,我赚钱让哥哥读书……”那时候,我心中的痛苦与酸涩难以比拟,人生的成长,有时候就在此一瞬,我想,我和妹妹都是在夏天成长的,这样的妹妹,我一定要心疼一辈子、怜惜一辈子。
秋天,天空清朗,大雁南飞。那是一个值得思忆和回味的季节,一方面,父亲用坚强托付起妹妹读书的梦想,妹妹去南京读书,另一方面,我的工作也基本上有了定向,到了广州郊区的一间工厂实习,只是彼此东南又分别。我想,那是离我最远的妹妹,她一个人在南京,独自天涯,该是如何的寂寞与不安。我在偏僻的工厂和她通信,了解她学习怎么样了,成绩又如何。她在学校遇到了烦扰的问题,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这让我颇为紧张,一方面写信极力防止她在学习的时候恋爱,另一方面还需告诉她如何排除男孩子的纠扰,同时还要鼓励她的成长。后来,她宿舍装了电话,我把工厂每个月发的四十块钱生活补贴攒起来,买电话卡,到镇上邮局前的电话亭打电话给她,继续聊,继续开导,也少不了她对我的淳淳教导。现在,我已经离开那个小镇许久,但我还深深地记着那个秋天,我经常踩着单车,穿过种满桉树和木槿的道路,到离工厂三公里,开满了紫荆花的小镇上,到邮局前的电话亭前打电话给我的妹妹,相互沟通,相互鼓励,那是成长的日子,大家都努力学习,努力奋发向前。
冬天,天地萧瑟,冰雪寒冻。在家庭最困难的时刻,父亲作了一项重大决定,到赣东北的一个小县城炸猪皮,那是一项只能在冬天干的活,冷、苦、脏、累相叠加。亲每天要在油烟滚滚的锅边炸猪皮,一直忙碌到夜晚十一二点,而每个城市的凌晨五、六点都是菜市场喧哗热闹的时候。每天凌晨四点多,我和父亲披星戴月、顶着寒风匆匆起床,把经过炸、泡、漂的猪皮从水中捞起,有时候温度太低,还要破开水缸中的冰,拨开覆在猪皮上的雪。一段时间后,父亲手上的骨节粗大,冻疮在指节间布满,有时候都让人不忍心看。妹妹在那里包揽了洗衣、做饭等各种家务,还学会了怎样烧猪毛,甚至炸猪皮的活。天气寒冷的时候,因为青菜淘洗不便,猪皮总是很畅销,父亲在外奔波,遇到市场档口打电话催促的时候,我和妹妹就捞皮、装袋、称重、包扎好猪皮,提起塑料袋包装的猪皮,跨门槛、过巷子、走院子、进市场走上一里路。猪皮的包装是10斤一包,有一次,我提着4包走在前面,妹妹提着2包走在后面,我看她越走越慢,双眉紧蹙,嘴唇咬得绷紧,不由走回看她。我看到妹妹娇嫩的手,被塑料袋的提带勒出深紫色的血痕,新的交织着旧的,一条一条,触目心惊。这本来应该是往脸上搽抹化妆品的手,应该是在炉火前捧着书看的手,应该是在冬天呵一口气细细搓揉的手,现在却布满了血痕,布满了伤痕,我着着妹妹柔弱的手,再也忍不住眼泪……
冬天过去了,春天当然不会远。等我工作的时候,妹妹学费烦恼就解决了,等妹妹工作了,家庭的负累和欠债也慢慢清算偿还了,以后春夏秋冬的生活,我们都用追求和热爱的心去向往。这么多年,我们总在忧伤的记忆中和顽强的拼搏中成长,于是各自有了相对稳定的工作和坚韧的性格。而我的妹妹,在我的记忆中有时懂事乖巧、有时任性娇气、有时天真单纯,有时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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