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撑一支梦篙
心岁凌宇,时日踱步,指上的纹理以缠绕多少曲折来计算光阴。彼岸荷叶尖角耸立,露水成珠,滴落于人间俯瞰流水的来时去意。我在行云间撑一支梦篙,记忆为水路铺上凝重的水墨,船桨与芦苇擦身而过,如明亮婉转的诉说。
心岁凌宇,时日踱步,指上的纹理以缠绕多少曲折来计算光阴。彼岸荷叶尖角耸立,露水成珠,滴落于人间俯瞰流水的来时去意。我在行云间撑一支梦篙,记忆为水路铺上凝重的水墨,船桨与芦苇擦身而过,如明亮婉转的诉说。说尽了人间天下事,却说不尽悲欢离合。
铺成在缤纷的落花时节,船只停泊靠岸。我寻到少年时候的你,站在水中央对我傻傻地笑啊笑。迷雾中你的脸颊是云朵,于半空中优雅地漂浮着,或闲时醉看百态人生,品一味寂寞的老酒。
你说光阴催人老,时间将你带走。
命运是贫薄的悲喜伦常。二十年的光阴于爱来说,是一道温柔的伤疤。揭开的时候会如坐针毡,覆盖的时候相安无事。时间和爱,如同那些匆忙的谈资和富余的深情一并划入生活的洪荒之中,不见起色。
生活赐予我宽容,你赐予我谦卑。
一份努力一份耕耘,我精心将爱种植在你的国度里,以微笑浇灌,你以沉默作为一季的答复。众人看来是如此的浅薄,这份干净和清明想必只有我知。众人知你喜,唯我知你哀,这是浅薄么。
四处泅水,只为寻你。寻年少时熟悉的你和成年后陌生的你。那个停屹在黑白胶影里的少年,时光将他酿成一身的感性,腼腆一笑都付诸了丰润的脾性。
撑一支梦篙,我寻到年少的你。你左手俯在地上,右手握着玻璃弹珠,收获一脸的悠然自得。忽然,听到巷子里传来洪亮的话音,你母亲唤你回家吃饭。你起身抖落身上的泥土,头也不回地朝家跑去,我在后面追赶,将落下的弹珠还以你。穿梭在灯火暗淡的巷子里,穿梭在知了清脆的叫声里,穿梭在你追我赶的时日里,那些不计其数的并肩前行,于后来竟只是平淡生活的弥补,亏欠了年少时不染世事的天真。
撑一支梦篙,我寻到成年的你。你的胡茬留成一片浓密,不透缝隙。你依旧站在水中央,脸颊上写着沧桑和疲惫。这一次,你没有笑,只是回头望了望我。我在对岸摆成花的姿态向你招手,而你仍是云朵,优雅地俯瞰一切美好。
而此时你已结婚生子。你的妻子是不是温柔娴静,为你摆好碗筷,伺候你寝食;你的孩子是不是乖巧可人,伴你膝下,用稚嫩的声音唱一首首儿歌。工作上的忙碌是否将你的疲惫黏贴在面容上,久而久之,便成了细小的皱纹;生活上的琐碎是否把你的憔悴缝补在神态间,久而久之,便踧踖了你的沉默。
昼长夜短。
我用昼的长去思量那些短浅的回忆和梦境里幼小的你。
路边的风景已经换上新衣,停歇的鸟群将归去,而你,依然站在对岸。一半模糊一半清晰。是怎样的一种苛责,使我沉浸在那个细软的缝里,毫不知疲地朝你靠拢。多次深刻的反省和认识成为生活里必要的坚持,是非的明辨亦是成长不可缺少的内容。而你,无法知晓这一路的艰辛。
这个贫瘠的世界却无法令人贫贱不移。时间是彼长,你我是此短,彼长此短,注定要败在时间的脚下,溃不成军。倘若人间尚有一处清癯,那就是你了。干净纯粹秉性的难得,更贵于出在已逢沧桑的你身。
远方在梦土里。我撑一支梦篙,寻回了年少时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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