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的戒指

狗尾巴草的戒指

作科散文2025-04-20 12:43:45
一这是一个乡村的小学校园,泥巴小路,还有记忆里的狗尾巴草,以及那个扎着羊角丫的我,在你的口琴声里陶醉的小女生,瘦弱而单薄,丑丑的也不乏可爱,唯一称的上有灵气的就是一双水波凌凌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当然还有



这是一个乡村的小学校园,泥巴小路,还有记忆里的狗尾巴草,以及那个扎着羊角丫的我,在你的口琴声里陶醉的小女生,瘦弱而单薄,丑丑的也不乏可爱,唯一称的上有灵气的就是一双水波凌凌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当然还有你,我的大哥哥。
那时七月天,天热的只听见知了疲倦的拉长声,我照旧守在那条通往你小屋子的路口,我猜测你就快回来了,因为熟悉的脚步声和着阵阵热浪已经飘进我的心怀。
“又来叫我改你的作文啊?”你从来都用你的小眼睛看我的大眼睛说话,你说我的眼睛很美,像盈盈清泉,清纯的让你瞬间就没有了烦躁。
“恩,老师又布置作文,写完了,没有你看过,不敢交。”我小翘着嘴巴说话,我喜欢在你面前撒娇,你像是我的上帝,没什么不可以的。
“傻丫头,哥哥才下课,天这么热的,你也不晓得遮阴地儿等。”你就笑了,亲切的笑脸,我的大哥哥。“走吧,哥哥看看小丫头今天写的东西。”
“呵呵,好的。”
“小丫头,先哥哥屋子凉快下。”
天西边有大片红色的云朵,变幻着各种形状,象是我梦里的童话世界,也像这乡村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回归着乡村的纯真、质朴。



“哥哥,你喜欢狗尾巴草吗?”那次你骑着单车带上我去乡村踏青,我看见一路上的狗尾巴草,带着乡村的简单和质朴,生动而天然,没有修饰的美好。
“我不喜欢。”你很男生的回答。
“为什么啊?”我又撅着嘴巴问。
“因为狗尾巴草开盛的时候,暑期就近尾声了,你也要离开我到另外的地方去学习了。”
“呵呵。”我傻傻的憨笑,不知道说什么了。
很快,一天的踏青结束了,黑夜来了,那天夜晚天出奇的热,窗外没有月亮,只有很多星星在闪,我在小木凳上和你面对坐着。你的眼神温暖而亲切。我的心奇怪的跳得很快。
“小家伙,怎不说话了?”最后还是你打破了这夜的寂静。“要不哥哥吹下口琴给你听好吗?”你好象带着浪漫的天真。
我听不懂口琴里吹的是什么,但我喜欢你为我吹响的那声音。
一直你吹了很久很久,整个黑夜弥漫着那天籁般的声音(也许那声音并不那么优美),可是我始终没有听明白那声音。
“丫头啊,听我说,假期快完了,哥哥要和你分别了,可是哥哥给你保证,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我们都白发飘飘了。”
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开始演奏你的口琴曲,我依然傻傻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你。夜风继续飘逸着那天我没有扎辫子的长发,却有几根调皮的发丝挠拨着我面颊,暖暖的、痒痒的,酥酥的、淡淡的芬芳着那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奇怪,听着你的口琴声,我眼前就看见成片的狗尾巴草,我蹲下采着一只,套个结,怎么看都像一个花环的戒指,小孩子过家家就是用狗尾巴草做的戒指,你一个,我一个。



“乡村的狗尾巴草开了又败了,败了又开了,清风一直吹着……”
我终于考上大学要到远方去学习了,至今都还记得请客那天,你依然从那条开满了狗尾巴草的小路,骑着我坐过的那辆单车来送我,我远远的迎接着你,我们不分彼此的拥抱,然后离别。
那个离别的瞬间,是梦萦我这么些年的照片,没有底片,却依旧那么崭新。
你骑车的背影,慢慢地远去了起来,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还有你的挥手,也有我自己始终微笑着的脸。可是那时候的我心情已经开始复杂,我跟着你的单车跑了很一阵,可我终究不是追赶单车的人,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地守在路边看了看那狗尾巴的草,离去吧,请你也不要再转身,我会记得你小小的迷人的眼睛和这些生动的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的戒指,你一个,我一个。路边,小孩子们又开始做着过家家的游戏了……


我坐上了列车去奔赴全新的生活,离别的列车上天南地北的人很多,我奇怪的坐在最后排,本能的不想离开你太远。路上,我想听听你的口琴声,却听见南腔北调的嘈杂声。列车开得很快,有时候看到车窗外的狗尾巴草已经开的很壮实了,忽然觉得自己也在一秒一秒地长大成熟,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了青春美少女,不再是个小孩子了,长大了的路就要自己学着走。
我的离开,你没有诺言。
我一直记得。好几年过去了,我回老家路过那乡村学校,那时恰逢也是7月底,校园已经变了样,新修的水泥建筑,气派舒服,可我已经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后来给守门的大爷打听了,说你已经离开了这乡村,去了县城。有暖风拂过我的大眼睛,却始终寻不着你的踪迹,唯一亲切的是那条林荫小道旁的狗尾巴草依然如故的开着,开在这纯朴的乡村田野,开在我们来往岁月的时空中……
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闭上眼睛,默默的回味着你当初吹给我听的口琴曲。
“狗尾巴草的戒指,你一个。我一个。”远处又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回味完这口琴曲,我慢慢离开。有些环境可以不在了,有些曾经却永远无法忘怀。



“哥哥,你猜我是谁?”一个电话。传递着很遥远的声音。
午间的一个声音随着电波传播过来。你不知所措。你惊喜万分。你心思复杂。你难以抑制的激动:“好哇,你个傻丫头,听你哼唧哼唧的声音就知道了,你在哪里?”
“哥哥,我就是那只小懒猪……”我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次回老家没有看见你,你过的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傻孩子,其实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你是哥哥的骄傲。”你话依然那么滔滔不绝,笑声依旧那么爽朗,像梦里的声音。只是话语间些许沧桑还是不经意的流泻出来。
“你在县城过的比在乡村好吧?你还喝酒那么厉害不呢?”我问着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可我明白自己是在心不符实的说话,最后你说:“丫头,同在一个城市,你就到哥哥的办公室来,让你哥哥好好看看丫头长大了没有?还是不是当初那么丑乖?”
多年不见的我们终于相见了……
人世光阴,无数脉络却在回忆里逐渐清晰美好起来,因为曾经的丫头已经渐渐长大成熟,可我在记忆栅栏上看见的依然是乡村那用狗尾巴草做的戒指,这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或者是面对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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