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生命里的那场雪

飘在生命里的那场雪

班禀散文2026-01-15 03:02:21
那天雪下得真大,清晨拉开房门,狂风卷着大片的雪花立刻蛮横的扑进屋来,屋内马上传来爹的咳嗽声。门外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看不清地,只有雪花在风的助威下肆意狂舞。爹说:“今天别去上学了,这么大的雪。”爹抽旱
那天雪下得真大,清晨拉开房门,狂风卷着大片的雪花立刻蛮横的扑进屋来,屋内马上传来爹的咳嗽声。门外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看不清地,只有雪花在风的助威下肆意狂舞。爹说:“今天别去上学了,这么大的雪。”爹抽旱烟的手颤抖着,两眼也是白茫茫的。“不,我要去,快要考试了。”我背起娘给我准备的干粮,义无返顾的冲进雪中。“小心点。”当娘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回首望去,家已消失在风雪里,就连村庄也在寒风的嘶鸣下麻木的静立,没有一点活力。
家住豫东偏远的乡村,贫瘠而荒凉,因附近没有高中,上学得去离家几十里以外的县城。我是村里唯一考上县重点中学的女孩子,是爹娘的骄傲,是爹娘暮年的全部希望。为了供我上学,年迈的父母依然尽力支撑着这个贫穷的家。父母无声的目光是我心里坚持下去的支柱,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也不能因为下雪而不去上学。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树木僵硬的站在那里无奈的忍受着风雪的折磨,告诉我哪里是路。雪花飞舞着,落进我的脖子里,飞进嘴里,沾在眉毛上,丝丝的凉意。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亮色,丝毫也不吝啬的挥洒着那大片大片的雪花。地面上没有了沟壑,没有车辙,雪掩盖了一切的不平,可能也包括陷阱。平平展展的大地上只有我在走过,看着身后的两排歪歪扭扭的脚印,我心理竟有一点豪情万丈的感觉。
随着离家渐远,雪愈下愈大,路也越来越难走起来,地上的积雪已有半尺多厚。狂风撕扯着我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剥夺着我体内的热量,吹进被汗水浸透的衣服里,冰冰的凉。洁白晶莹的雪花此时在狂风的淫威下就象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割着我的脸,生生的疼。手渐渐麻木了,想拢拢脸上的乱发都拢不起。雪花落在地上就变成了冰屑,踩上去‘吱吱’地响。脚也不听使唤了,沾在鞋底上的雪已经和冰一样,走起路来一步一滑。环顾四周,陪伴我的只有早已麻木的杨柳,寒风的嘶鸣。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可还是不停的摔跤,弥漫在空气中的雪就象一张有形的网,让我窒息。学校依旧离我还很远,我走不动了,身心疲惫到了极点,手是僵的,脸是木的,脚是疼的,腿是软的,只有心是活的,好象要从体内跳出来。汗水和雪水使我的衣服里外都已湿透,粘在身上硬硬的沉,刺骨的冷。当我再一次摔倒,再也无力爬起来时,我的倔强开始崩溃,望着前方,我在雪地里失声痛哭,绝望的哭声被风传出去很远很远。。。。。。
也就是我的哭声,让我慢慢清醒,哭能有什么用?没有人会来帮我。阴沉的天空,冷漠的注视着我;洁白的雪花依旧围困着我。望望空旷的四周,我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傲气让我再一次爬了起来,搓搓早已失去知觉的手,抓把雪塞进嘴里,雪融化成冰水和着眼泪流进肚里。拎起书包,书包里盛满了父亲的期待和希望,盛满了母亲无尽的牵挂。我想起临出门时父母苍老的面容,那昏花老眼中的无奈与希翼,我别无选择,走,拖起又酸又疼的腿,重新上路。
风依旧在刮,雪依旧在下,这是我生平经历的最大的一场雪,我头上是冰衣服上是冰,就象走在冰天雪地里的冰人。天色渐晚,学校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到了,经过一天的跋涉,我终于来到了学校,雾气蒙住了我的双眼。
虽然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早已模糊,逐渐忘却,可那场雪却依旧清晰的飘在我的记忆里。走过的日子,每当遇到困难挫折想要退却的时候,心中就会飘起那场雪,想起我在雪地里挣扎的艰难,那种无助的心酸。我就会告诫自己,一切都会过去,没有翻不过去的山。只要事情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总会能到柳暗花明的境界。
那场雪也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伴我走过今后的日子,影响我的一生。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