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抹记忆
明天开始放年假了,公司今天就基本无人,难得四周一片安静,透过落地玻璃,大街上已是浓浓的年味。今早,在上班的路上,我遇到一位卖剪纸的婆婆,她坐在街角的小木凳上,身边放着小竹篮,篮中盛满了各种剪纸。她低着
明天开始放年假了,公司今天就基本无人,难得四周一片安静,透过落地玻璃,大街上已是浓浓的年味。今早,在上班的路上,我遇到一位卖剪纸的婆婆,她坐在街角的小木凳上,身边放着小竹篮,篮中盛满了各种剪纸。她低着花白的头,苍老干枯的手指,一手握着剪刀,一手拿着纸样,双手巧妙地配合,停顿时若有所思,流动中又极有分寸,一盏茶的功夫,一副美妙的剪纸绽放指尖。我蹲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满头的银发,慈祥的模样,如果我的母亲还健在,也是这年龄,也许也是这模样,一刹那间,强烈的乡愁使我泪流满面,我开始思念母亲,思念我记忆中的年……我记忆中的年是从腊八开始的,一大早,母亲就开始除尘,把家里里外外都要很仔细地清扫一遍,除尘结束就开始准备腊八粥的材料。母亲的腊八粥很是讲究,八样材料是一个不能少,用文火慢炖一下午.那飘香腊八粥让我思念了几十年。近几年,我也试着复制当年的八宝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再也找不到儿时舌尖上味蕾跳舞的那种感觉。“吃过腊八粥明年顺顺当当。”年在母亲的祝福中开始了。接着母亲就开始给我们姐妹准备新衣新鞋,物质匮乏的年代,买布做衣服是不可能的,就是有钱也会没有布票,但母亲总是想办法弄来几丈农村自织的土布,在家染色自己裁剪。现在回想那儿时的腊月是我的天堂,母亲缝衣做鞋都是在晚上,家里烤不起火,母亲又怕我冷,早早就把我放进被窝,自己坐在床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做针线活。冬夜漫长,我总是睡不着,母亲给我讲故事。母亲出生在富贵人家,上过几年私塾,能吟唱古诗,昏暗的油灯,母亲为我诵诗的旋律是我童年最温馨的回忆。
二十三祭灶,二十四祭祖,年已经在如火如荼的准备中。每年的剪纸是不可少的,母亲会把它放在在除夕的头一天。母亲的剪花在当地很有名气,普通的红纸一到手,马上就能变成各式各样、活灵活现的花鸟鱼虫。母亲善良慈悲,对人永远是恭谨热情,以致请母亲剪花的人很多,母亲从不拒绝总是按各自的要求无偿甚至熬夜剪花。除夕之夜,窗花红彤彤地怒放,喜庆吉祥,给那一家家清贫寂寥的农家带来一片祥和。
年夜饭很丰富,规矩也很多,那都是大人们的事,孩子们的心思早已放在饭后点灯笼、串门、放鞭炮、给长辈拜年讨要压岁钱。放鞭炮我是不敢的,我会早早点亮我的小灯笼,灯笼是父亲亲手做的,母亲在上面贴了剪花,还描了金粉。那时孩子们手中提着的灯笼(很多都是自己动手做的)——那是一个木头拼成的长方形的灯笼,在四面都能镶上玻璃,底座伸出一颗钉子,红红的蜡烛插在钉子上面。全村的小伙伴都出来了,一个个笑着闹着,比着谁的灯笼大,谁的灯笼红,和着零零星星的鞭炮声在街上欢叫着撒着欢儿地疯跑,一串串各色的灯笼翻上落下就像游动的长龙,梦幻迷离仿佛进入流光溢彩的世界。蜡烛不点完是不会回家的,大人们守夜,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天已大亮,外面是一片喜气洋洋,新年早就开始了。
我已做了多年的离人,故乡的回忆总于那浓浓的年味分不开。现在新年,春运,一切仿佛都是为了那一顿饭,年味越来越淡的时候,我总是回忆起小时候保留的那些年俗,那时候如何急切盼望新年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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