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尘
孩子的家庭教师还没来,一个人开始学习。他要出门散步,问我是否一同去,然并没有等我,我理解成一句很客套的话。跟着出门,提起他的死党,于是电话接通,说好在哪里等候。这个时候我觉得我是多余的一个人,我盼了一周的人啦,他没有与我单独相处的意思。我的尤为敏感的神经开始膨胀,迎面开了一辆摩托车,我失去理智向它撞去。车开得一点都不快,驾车的小伙子刹出了车,我愤怒尚在,旁边的人若无其事。
爱与不爱,如今重要不重要?不多说,不多说。
离孩子小学毕业没有多长时间了,我的所有不快乐就要在对孩子的寄托中消磨。时光很容易被打发掉,每天担心孩子是否健康,学习是否努力,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一直放在手心。
做孩子的书童这些年,有恼怒,有疲惫,更多的时候是幸福。所谓的天伦之乐莫过如此。喜欢陪孩子学习,写字姿势端正、思想不要开小差、这道题应该这么做……诸如此类的话每天至少说上百遍,为何不厌倦?为何烦恼之后还是重新来过?这就是母亲。
若一切按正常轨道运行,预备孩子中学去上寄宿学校。那个时候我将空出大把大把时间,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又好象不知要做些什么?除了读书写字,我好似想不出什么正经事来。然,我总是容易陷入书中的情节不能自拔,或喜或伤,更多的是忧愁,也是与生俱来的,没有办法挥霍而去。写字,能写出什么名堂?成名?我注定是成不了名了。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我的欲望好似极其简单,有能养活自己的钱,自由而活。这是个奢侈的理想,不容易实现。现在,不去设计也罢。
想要出去云游,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有了空余的时间,到时候有没有合适的心情?我并不想学三毛去沙漠或者极遥远的地方。我想一个人走一段路程,停停走走,但一定要在视野触及到家乡的地方。我是个恋家的人,不会流浪很长时间。我适合辗转往返,不适合长途跋涉。我希望我的后方有一个安全的港湾,若是没有,我是放不下心出门的,更何况远行。
他说,他从不担心孩子的问题,只担心我们的将来。
我说,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并且已经在预定的想法中运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过很多话,我一一都记得。令人欢喜的少,惹成生恼的多。
给孩子买菠萝,他问我吃不是?虽然只花一块钱,但我还是感动得不行。我咬了一小口,菠萝我是不能吃的,我的牙齿怕酸。我见没吃完的菠萝递给他,他几口就吃掉。我对孩子说,你瞧你爹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
他的胃口永远都那么好,只是在家里不能多吃一口饭菜,否则就一夜难受。不能吃肥肉,那么家里买的都是精肉,即使一丁点肥肉都去掉,不让他看见。他说他在单位吃饭、睡眠都好,身体也好,一回到家浑身不舒服。他说,可能是山区空气比城区好的缘故。那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更充足的原因,我心里明白。
晚上他主动炒菜,香肠炒得很好,酱箩卜我吃了很多,饭后我喝了很多水,因为菜比较咸,那不能怪他,菜都是腌制的,虽然花了心事使它们淡一点,但还是有些咸。他做的菜,即使味道不好我也喜欢吃,何况味道还不错。
明天是女人的节日,照样他不会送我礼物,只要他肯陪伴在身边,就好。
我说我一直有个心愿,若我临死之前他在身边,希望他能满足我的小小心愿。我走不出自己的坎,怪不得任何人。我是没有勇气去云游的,但我可以忘了自己,低进尘埃,然后再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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