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起满眼春
春水滴落,空阶点点,吹响春天纤柔的风铃,歌心凛然空明,春花携着盛世长安的浓艳,降临在远山如黛,满世的花霭悱恻着尘世浮沉的悠悠,莫惊扰那一朵朵麦花,轻轻的摇摇欲坠,那里正悄然无声地孕育着一粒麦种的磬香,一朵麦花有一粒麦种的生命,小孩子不小心碰落,就有扼杀生命的罪恶感,麦田的守望,是最初最真的守望,开启人类心智的追寻。养育麦子的人,是大地上最卑微的歌唱者,孤独地洒着艰苦的汗水,赤脚在泥土中游走,酸涩,苦难。豆子的藤开始爬架了,有的花粉白,有的花紫黑,小小的豆角从半枯萎的花中脱颖而出,农人的心顿时亮堂起来。栀子花脱离了油彩的一纸锦绣,白描的一山间女子,在年华即盛的时刻,缓缓一瓣一瓣开放,花瓣重重叠叠水灵清雅,今夕何夕,又怎重门深闭?只皎洁于难忘的瞬间,皎然无尘独卓于清江之畔。她在南风中的舞香,飞扬春之风韵的娟秀,纡徐,舒缓。寻常的人,大都面呈为生存而奋争的浮躁之色,耐得住孤独,经得住鄙弃的圣人,有几人?纡徐,不是英雄的悲壮,而是不拘绳墨的从容。我爱栀子,一朵从荒原中凸现的洁花。
从丽日沙暖的清晨到疏桐轻摇的黄昏,交织缭绕着好风如水的景媚,绿枝横陈,颤颤飘摇于甜腻的春风中,鸟雀飞来,南燕双归,树枝是它们七弦琴的鸣和,星辉斑斓的夜晚,还有小虫子的叽叽染着槐风的香尘。
弱柳扶堤,水映岸桥,预示着悲伤别离。而故乡的那一片红树林,火烈,阳刚,蔚然,叶片轻薄,乍看,以为经霜的枫叶,可是,天空明明是春的微风向晚,春天在荒僻中设置一场丰肥的盛宴,以致我睡梦中缱绻红叶燃火的葱茏,洗尘渍,洗小家碧玉的愁怨,烈烈招摇粗犷的笙旌,可以流血,可以屡败屡战,但,不可以无声地消失。
穷途末路,我叩问红树林,开到蘼芜,开到喷张的热血,让痛苦就是刺向我胸膛的匕首,热血拍打着碧春的长河。
春草年年绿。
有一种草,叫“铁心草”,匍匐于地上生长,实心的主干,状如羽毛,叶儿整齐地排列于主干两旁,丛丛簇簇于干硬的泥土,它们青碧丰满,枝干坚实,不容易折断,似铁的心,怎么会和草联系在一起?幼年时的我,常常见,长长想。
卑贱的生命,也可以如诗歌唱。
风起满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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