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之旅

故乡之旅

合干散文2025-04-19 06:54:39
草原的夏天分外凉爽。傍晚,在微风的吹拂下我来到了白音汉草原。走下汽车,举目眺望:天高地阔,一望无垠、峰峦叠翠、小溪涓涓、野花争奇斗艳、一派原生状态。这里没有楼房,没有工厂,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只看到一
草原的夏天分外凉爽。傍晚,在微风的吹拂下我来到了白音汉草原。走下汽车,举目眺望:天高地阔,一望无垠、峰峦叠翠、小溪涓涓、野花争奇斗艳、一派原生状态。这里没有楼房,没有工厂,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只看到一轮红日紧贴在地平线上,朵朵白云依偎在红日身旁,脚下,是无垠无际的绿色地毯,我感觉自己就象草原上的公主,大地蓝天都在欢迎我来这里尽享。
这里是父亲小时候学骑马射箭的地方。我一直都以为父亲是蒙古人,父亲在世时也说他是蒙古人。可是,这次回乡才知道他是亦汉亦蒙的中华人。父亲出生时母亲即亡,生身父亲无力抚养,遂把他送人。乌兰奥其尔爷爷是蒙古族人,他即是王爷的亲族,又精通满汉语言,在中蒙边境做生意。无论是晋商,京津商、或外蒙的商人,到了草原必先访他,人称草原上的“蒙汉通”。他善骑善射,能镫里藏身,飞马牵羊、骁勇威猛,是草原三大骑手之一。他收养了不满一岁的父亲,视为己出,对父亲比亲生儿子还亲。
爷爷很爱他的独根儿子,不管是他牧马放羊或狩猎,他决心把儿子培养成草原上最好的骑手,自然而然马鞍就是父亲的摇篮,马背就是父亲的家。父亲没有辜服爷爷的苦心,自小跟随爷爷学就了一身骑马狩猎的好功夫。爷爷在父亲身上倾注了全部心血,从小送父亲进私塾,而后又送父亲去城里的学堂读书。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父亲违背了他的意愿,竟投笔从戎,踏上了革命的征途……晚风吹来,百里香花沁我肺腑。远方悠美的牧歌引我转身东向,只见一群大雁落在雪白的蒙古包前的湖泊上,那歌声,引起我对父亲的记忆,这不是儿时父母亲在我身边唱起的催眠曲吗?我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奔向歌声飞起的地方。
我朝着歌声去去……太阳早已落山了,一弯新月高悬,星儿闪闪烁烁,我循着歌声来到蒙古包前。突然,两条牧羊犬狂吠着扑来,在我惊叫声中,从蒙古包里走出一个头带蓝色头巾,身着蓝色袍子的女人,她吆喝住狗,用汉话问我,“你找谁”?我说:“60年前这里有一个叫乌兰奥其尔的人,您知道吗?”话音未落,只见又从蒙古包里走出一个红膛膛的脸庞,足蹬牛皮高靴,身穿米黄色长袍的男人,看着我们摇了摇头。他看我们失望的样子,就说我带你们去苏达恒嘎爷爷家,他一定知道。
苏达恒嘎爷爷家在一处小溪旁,河水潺潺,沙柳摇曳。走进蒙古包我看到一个银白胡子的老头盘膝坐在羊毡上。男人上前在老人耳边大声的问着话,我仔细打量老人,只见雪白的寿眉下,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脸上遍布沟壑,胡子微微上翘,布满老茧的手擅抖着,这是一个老寿星。听着男人的话,老人朝我笑起来,并用蒙语大声说:“赛努,赛音白努”,看我听不懂又改用汉话说,欢迎,欢迎!落座后,老人说出了父亲的汉名和蒙名,并告诉我爷爷是他的堂兄,他今年95岁,爷爷比他大了整二十岁。
踏破铁鞋无觅处,和亲人意外相逢令我很激动不已。本来此行是去敖汉旗的表姐家,当汽车路过白音汉草原时,我要求表哥停车,我要下车看看这片令父亲魂牵梦萦的地方。父亲在世时曾告诉我,在乌兰哈达山北100公里处有个白音汉草原,那里是他从小生活过的地方,有他的亲人。父亲去世的早,我只知道他是爷爷的独养儿子,很小就离开家乡,戎马一生。对他亲人的情况我了解的太少,但我知道父亲一生都在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思念这里的山山水水。听母亲讲,他有许多未了心愿,他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也打听到了一点点消息,可是他没有时间回来完成这个心愿。他工作繁忙,肩上的担子重,责任心令他无暇顾及个人情感,他只有把这一切埋在心底。父亲把自己的一生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部队的国防事业,呕心沥血累死在岗位上,去时年仅56岁。每当想起父亲我就会揪心的痛,我为父亲难过,为他悲泣、为他没能实现愿望而遗憾!
苏达恒嘎爷爷高兴的招呼我们,让孙子媳妇杀鸡宰鹅的忙乎起来。并滔滔不绝的对我讲述有关爷爷及父亲的陈年往事。我聚精回神的听着时不时被他逗的哈哈大笑。他竖起大姆指对我说,当年你爷爷在草原可是第一骑手,很了不起。而你爸爸可是我们白音汉草原的骄傲。当我讲起父亲那些未竟心愿时,苏达恒嘎爷爷沉默了,他告诉我,曾听人说过我的亲爷爷,瘟疫后带着6岁的大伯去了黑龙江。有人看到成年后的大伯回过一次家乡,他把一只胳膊丢在了朝鲜战场,走时,带着一个哑巴媳妇。从此,杳无消息。
清晨我离开了白音汉草原,刚上路,滂沱大雨倾盆而至,那强横的雨滴,未打招呼,也没有任何预兆,劈头盖脸砸在大地上,像一条条鞭子狠狠的抽打着干涸的土路,顿时,土雾腾起,白雾缭绕。车窗外,白音汉草原的淡影沉浮退隐在雾气中,朦胧而虚幻。我的胸中充溢着悲剧般的激昂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哦,再见了白音汉草原,难忘的故乡之旅!(2009.8.8日14: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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