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行

江城行

极智穷思散文2025-08-25 15:41:29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也是我第一次在中秋节看到家乡外的月亮。一切都是陌生。坐在公交车上,睁着一双努力展开的瞳孔,好像要把略过窗外的风景一一都揽进眼中、印入脑海。朝阳透过玻璃打在长发上,有温度有热情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也是我第一次在中秋节看到家乡外的月亮。
一切都是陌生。坐在公交车上,睁着一双努力展开的瞳孔,好像要把略过窗外的风景一一都揽进眼中、印入脑海。朝阳透过玻璃打在长发上,有温度有热情,我知道它在欢迎我这个初涉者,还时不时地在我耳边轻声诉说……回头看看那些为生活奔波的人们,正义无反顾地挤上车来,并用可以扫视一切的敏锐目光和迅雷之速,快步占领可供一人成“金鸡独立”状的小空隙,他们脸上的表情扭曲,汗珠就肆意地嵌在那一层层纹路上,车厢的摇摆无常夹杂着他们操着的我听不懂的“楚方言”。于我,一个游者,那倒是无关紧要。不过这让我心生怜悯,想起张震岳的那首《走慢一点点》中唱道:“希望每个人都走慢一点点,不要冲过头才知道不对,简单其实很简单,如果你学会,就像小孩满足很随便。”仿佛我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心飘忽不定,而我的心一直在路上。我钟意着那些他们早已熟知、早已司空见惯的树、草、路灯,甚至是路旁的广告牌。
朋友在这座城市求学的缘故,便有了我这次的“探亲旅程”。自己大学所在的城市名为“莲城”,说是当地莲之丰且莲子之饱满,再加上各色与莲有关的特产在市场赫赫有名,才得“莲城”的荣称。我心里嘀咕着:以此类推,此地的周黑鸭甚是美味,难不成就叫“鸭城”?或是因武昌鱼而叫“鱼城”?后又一想,不免觉得俗气。问了问一旁的友人,她便说武汉是因长江而得名,称之为“江城”。就像黄浦江是上海的母亲河一样,长江水也如慈爱的母亲般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武汉人:他们取水灌溉,发展稻作农业,江汉平原成为了全国知名的商品粮基地,他们渔业发达,当然,还有靠着长江水发展起来的三峡工程……一一列举下来,武汉也是因江得福啊!
汽车到站,我们这一程的目的地是光谷广场。光谷本是一家资本交易所的所在地,后随着商品市场的发展,也成了人们观光旅游、茶余饭后的好去处。光谷内不乏一些购物天堂,但最吸引我的是那西班牙风情街。在那里随处可见的是充满了西班牙本土特色的塑像:激烈的斗牛场面,一边是涨红了脸的公牛愤怒地敞着大鼻孔,另一边则是滑头的斗牛士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温馨高雅的舞会场面,姿色优美的西班牙女士,盘着西班牙式的发髻,穿着西欧传统的蓝色蓬蓬裙正接受着对面帅气绅士的殷勤邀请;还有一个穿着红长裙胖胖的西班牙妇女,身旁摆着两个诱人的大番茄,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想那定是平日西班牙家庭主妇的模样吧。再有道路两旁矗立着带有欧洲风韵的哥特式建筑,那种风韵从每一扇窗溢出,从每一道门溢出,从每一块古砖溢出,从每一条小道溢出。房屋不讲究宏大气势,而是倾心于以小、细、静中见艺术,小巧的锥形栏杆,细致的花式雕刻,更有路旁木制的咖啡小屋,氤氲着咖啡的香味,宁谧而静远,使这条小街顿时还原了西班牙的万种风情,在武汉内安家的万里之遥的欧洲小国也别有一番风味。
在风情街碰巧遇见台湾士林举办的嘉年华,台湾各色小吃亲临武汉,耳中贯穿着来自台湾原汁原味嗲声嗲气的话语,心中不免一酥一麻,这三地文化的完美融合便是我此行的意外收获。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台湾偶像剧,里面的男主人公是卖台湾著名小吃——蚵仔煎。之后因有意去台湾旅游,便查看了《台湾旅游一点通》,书上强烈推荐美食NO.1也就是这蚵仔煎。
蚵仔煎的摊点前早已排起了一条长龙,光看那些心甘情愿在太阳下暴晒也要抱得美食归的人们,可想而知这蚵仔煎的魅力之大了。做蚵仔煎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台湾小妹,身材瘦小,但不失南方姑娘的韵色;长发利落地别在脑后,也不失从台湾远道而来带来的热带风情。小妹的手艺甚是精湛,在煎盘旁边摆放着一模一样的制作蚵仔煎的原材料。她左右手操起油壶往盘上洒油洒时还不住地玩出了花样,阳光衬着油光熠熠生辉,仿佛是闪亮着的精灵在盘中起舞,调皮极了。待油一热,小妹便抡起两把大勺直往盘上扣去,只见白乎乎粘稠稠的一团在热油中散发一阵冲天的白气,鲜香扑鼻,想必这就是蚵仔肉了吧。接着,她又将两大勺白色液体浇在白中带金黄的蚵仔肉上,之后询问才知那是事先调配好的秘制酱料,小妹还俏皮神秘地告诉我那是“不能说的秘密”。直至酱料将蚵仔肉如薄膜覆盖着时,便趁此加入鸡蛋和生菜。小妹始终是从容不迫地做着拿手的蚵仔煎,金色与嫩绿在煎盘中随性地搭配,香气已然占据了胸腔,真有点儿迫不及待了,但按传统的吃法,蚵仔煎上还须淋上一层诱人的火红辣酱那才算是真正的完工。
结束白天的行程,到旅馆也才晚上七点时分,窗外一声礼花的迸裂声让我猛然想起今天正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已往的中秋节都是陪亲人在家中度过,只看过家乡的那轮明月。月下我们聚在一起尝月饼,品桂酒,仰头赏月,谈天说地,听奶奶讲不下十遍的《嫦娥奔月》,但我们几个淘气的小鬼仍旧是不厌其烦,个个都撑着圆咕噜的小脑袋任凭月光倾泻在稚嫩的脸上、身上。我低头吟唱王菲的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友人走来拍拍我的肩膀:“其实我们也该试着习惯家外的月亮了,或许无论是中秋,抑或是端午吧。”我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离家是我们成长的必经之路。
当我还沉浸在小小感伤的气氛中时,友人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听新闻上说今年中秋夜晚的月亮是八年难遇的大圆月哦!最佳观测时间是今晚七点二十五呢!”我笑笑,有她在身边的中秋夜比一个人看这八年难遇的大圆月也是一丝安慰吧。尽管身在外地,千里还共婵娟呢!再说这异地的月亮,虽少了奶奶的故事,亲人的谈资,但月饼和桂糖是不能缺的。趁着还有些许时间,便下楼买上几个武汉月饼与桂糖,再加上几罐小酒,二人借着月光小酌起来。这不是我看过的最温情最柔和的月光,但这确是我看过的最大最圆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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