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白集》序

《补白集》序

战慑散文2025-04-24 07:31:12
有位作家说过,一个人过了三十岁还写诗,一定有情非得已的理由。那么我写诗的理由是什么呢?人,灵长类动物,难道真是整个地球的主宰么?倘若真是,那么一定要唱赞颂诗的。可是自有人类以来,战争、饥饿、瘟疫、天灾
有位作家说过,一个人过了三十岁还写诗,一定有情非得已的理由。那么我写诗的理由是什么呢?
人,灵长类动物,难道真是整个地球的主宰么?倘若真是,那么一定要唱赞颂诗的。可是自有人类以来,战争、饥饿、瘟疫、天灾……似乎无一时停过。大自然反馈于人的,就是像孟子所说: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在我们平凡人看来,先哲们大多数像受虐者。精神与肉体上都完美的个体,在现实中难寻,倒是可以在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中,可以轻易找到。但那些是艺术品,是艺术家的构想,对人类本身作出自危的前望与后顾。
中国禅宗创始人惠能之所以为人景仰,一个原因是缘于他那首著名的偈语: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二者皆无物,何处惹尘埃?同样的环境下写出的,这首远比神秀的智慧,空灵。狡猾的惠能像庄子一样,喜爱将树艺植在乌有之国。本来空空如也,哪会惹什么尘埃呢?既然惹上了尘埃,又哪会空空如也呢?
禅宗认为,人人皆可成佛。梁实秋也说过,设若在在澡堂,衮衮诸公,脱了衣服,和我们平常人哪里有什么分别呢?人是平等的,都带着一具躯壳来,不带一片云彩走。活着的时候,躯壳不能不沾上世俗的尘埃。但是我们的灵魂呢?我们要把它弄污吗?
一间房子,如果被长短大小的物什塞满,将会怎样的漆黑一团。老聃云:虚室生白。心也有心房、心室,应当腾出空间来,留下月华之白,梨花之白,夜雪之白。我崇尚白的意境。
风花雪月都是白,它们是大自然的白;果实子叶也是白,它们是农人的白;而诗是诗人的白。然而诗人的白要借文字的黑来诠释,这是否也是对白的一种警示和讥嘲?倘若不是,那便是上帝指派了黑色的糜非斯特,来成就浮士德的白。
再看看诗人的白,这些惨淡经营的产物,倘若不是老实地呆在个人专集中,便是夹居在其他文体之间,蜷缩在某家报纸的一隅。诗的地位几乎等同于补白。可怜哪,可怜!
但还是要写诗。生命之荷既已擎起,岂能早早凋零呢?诗是天上的星粒,是荷心的水珠,是黑暗中的唯美,是希望的眼睛。是一阵风吹痛荷叶,荷叶紧呼一声,且一颗玻璃般水的心泻去,绝对飘逸如草书中的飞白。
既敢作生命的飞白,
何怕作报纸的补白?
所以,三十岁的我还是拿起了笔,咬着笔杆写着诗歌,仿佛早年人吃草根的模样,意图明显,是为了榨取生命的点滴血汁。
这算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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