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咸菜
每年入冬,母亲都会腌咸菜,这是她从乡下老家带进城里的习惯。母亲腌的咸菜,清脆、爽口,我极其喜欢。吃过很多腌制的咸菜,无论是超市里卖的,还是饭店里做的。它们种类繁多,色泽、形状各异。然而,在我眼里,竟都
每年入冬,母亲都会腌咸菜,这是她从乡下老家带进城里的习惯。母亲腌的咸菜,清脆、爽口,我极其喜欢。吃过很多腌制的咸菜,无论是超市里卖的,还是饭店里做的。它们种类繁多,色泽、形状各异。然而,在我眼里,竟都不及母亲的腌的咸菜好。
乡下的婆婆也有腌咸菜的习惯,每次回去,她都会热心地装一瓶给我。不忍驳老人的面,便大老远拿回家,却总是吃不了几口,便束之高阁,直到彻底腐烂了,才想起来扔掉。
食物这种东西,比不得其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装着喜欢,胃口也不配合。胃是最忠实的,也是最挑剔的,想吃什么,它就愉快地接纳什么,从来不违背我们的心愿。就像一个朋友写的想念土豆的诗,“飞越千里,飞不出我的胃口。”还有那些在海边长大的人,据说,隔一段不吃海鲜,胃口就会难受。
我们钟情的食物,多是童年饮食形成的习惯,终其一生,难以舍弃。
譬如母亲腌的咸菜,在食物溃乏的童年,它是我们冬季餐桌上,必备的菜肴。我的胃,我的牙齿,舌头,嗅觉,早已习惯了它的味道,根本无法摆脱它的诱惑。
母亲腌的咸菜,原料其实很普通,以胡萝卜居多,伴有洋姜,芥根丝等。母亲腌制咸菜的方法也是极普通的,先把腌菜的原料洗净,切成长条,用煮过晾冷的花椒盐水侵泡,封在坛子里。隔个半月二十天,大约就腌好了。
食用时还要再加工一番,锅底搁少许油,剁点辣椒未,与咸菜一同爆炒。片刻即出锅,晾冷,装进玻璃瓶中。吃的时候,用干净的筷子夹一些到小碟子里。吃面条,喝粥,佐以母亲腌的咸菜,对我来说,便是至高的美味。
我曾对母亲说,每次看到冰箱里的咸菜,就有一种想扑过去的,饿虎扑食般的感觉。母亲听了我的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中,饱含着由衷地欣慰与满足。
上次回家,母亲照例给我带了一些咸菜。临走,我犹豫良久,我说,我不想拿了。母亲诧异地问,不好吃?我摇头。母亲再问,上次的没吃完?我再摇头。母亲没好气地说,那是怎么了?我只好老实交待,这东西太好吃了,本来吃一碗饭就饱了,就因着这些咸菜,我能吃两碗,瞧我都胖成什么样了……母亲听了,立刻喜眉笑眼,数落我,这么大个人,自己连个饥饱也不懂呀。她一再督促我拿上,我终于没有敌过诱惑,又把咸菜拎回家了。
有时候,我会无来由地想,倘若有一天,我再也吃不上母亲腌的咸菜,那可怎么办?是的,这是必然的,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那时候,我会怎么样呢?天呢,这么一想,顿觉凄惶不安,眼泪都要滚下来。也因此,倍加贪恋眼前这瓶小小的咸菜。
版权声明:本文由我本沉默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上一篇:六月的文字,六月的心
下一篇:牛车穿越时空,侗乡感动于怀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