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祖国沉沦感不禁,闲来海外觅知音。金瓯已缺终须补,为国牺牲敢惜身?嗟险阻,叹飘零。关山万里作雄行。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秋瑾《鹧鸪天》秋瑾,你一去,就是一百年。一百年呵,多少风霜雨雪,多少
祖国沉沦感不禁,闲来海外觅知音。金瓯已缺终须补,为国牺牲敢惜身?嗟险阻,叹飘零。关山万里作雄行。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秋瑾《鹧鸪天》
秋瑾,你一去,就是一百年。一百年呵,多少风霜雨雪,多少世事变迁。也许很多人都淡忘了你,可是今日有一个女子,在静室里,幽幽地念着你的名字,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跳跃,为你排列出一行行怀悼的文字。
1875年的那一天,福建省闽侯县一个秋姓官宦家庭喜得千金。父母唤你闺瑾、璿卿,多么俊雅温婉的名字,令人想起那如诗如画的江南风景。本也该温柔妩媚、娇羞腼腆,在闺中描眉刺绣,如那春日的花木,一日日拔节生长,直至媒人踏进门槛的那一天;本也该安安静静为人妻,打理柴米油盐酱醋茶,相夫教子,濡沫天伦,那一代代普通的江南女子不都是这样的么——平静平淡而又从容地走过漫长又短暂的一生,就好比江南水面那一笼飘缈迷离的轻烟。
可是你啊,作为大家闺秀的你啊,却热情而倔强,偏不甘心步此后尘,你恨苍天“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义和团运动失败,本已满目疮痍的神州大地,危象丛生。你救国情切,愤然赋志:“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你不爱首饰脂粉,不爱针织女红,偏要学那击拳、舞剑、骑马诸般武艺,你不读《列女传》,不听三从四德,偏敬佩那岳飞、文天祥、花木兰、秦良玉各位英雄豪杰。你不愿“与世浮沉,碌碌而终”,热望把裹在头上的妇女头巾换成战士的盔甲,像花木兰那样,效命疆场。
芳华二十的你,出落得秀丽端庄,英姿飒爽。然而迫于“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无奈嫁给了一个家富却无志,庸碌且无能之夫,1899年戊戌政变后,你随他“混在北京”,终日忍受着“一地鸡毛”。犹如一条欢畅奔腾的激流被婚姻的堤坝禁锢成一潭死水,又如一只欢乐的小鸟被困于樊笼而每日长叹。1900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西太后仓惶逃往西安,为了苟和图安,李鸿章代表清政府在《辛丑条约》上签了字。多灾多难的中国社会更加黑暗,殖民地的沦落程度进一步加深。你用心读报读书大开思想境界,结识进步女性义结金兰,逐渐意识到“反对封建,推翻清朝统治”,是你的人生必走之路。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你心怀大志,在封建樊篱中苦索苦争8年,你毅然冲破了封建家庭的束缚,只身东渡日本求学,终于走向了一个广泛的天地,成为顶天立地的巾帼英雄。为表决心,你毅然脱掉了女儿装,坚立男儿志。在外域异邦,你不惮于身穿各种“奇装异服”,穿梭于男性世界,如入无人之境;真名士自风流,你轻视金钱,行如豪侠,“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有感于日本明治维新后繁荣的资本主义景象,你心中燃起对祖国无限的希望,为专心学习,你忍痛割爱,把心爱的小女儿交给女仆送回中国;你时刻准备着杀身成仁,尽一切可能积极参加中国留学生的各种活动,尽己所能帮助有困难的中国留学生,并开始了爱国反清的革命活动——即便是中国的男儿,也未必有此豪语壮行啊。一千年前的花蕊夫人早就痛骂过:“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二十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口占答宋太祖》)九百年后,你又接着骂道:“肮脏尘寰,问几个男儿英哲?算只有蛾眉队里,时闻杰出。”你的英武风采令当时在日本的鲁迅等人都自惭形秽,直要榨出他们“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更何况百年后今天的亿万中国小男人?也许他们会骂你是“疯子”、“变态”,那是因为他们色厉内荏无颜面对鉴湖女侠,他们是连上吊都解不开裤腰带的!
1905年,在你赴日留学期未满之时,清政府已内外交困,得知孙中山等革命党人和留日学生宣传革命,非常恐慌,多次要求日本政府驱逐留日中国学生。而你却登上自横滨开往上海的“长江号”轮船毅然回国。你满怀激情,视死如归,欲拼将十万头颅血,以把乾坤力挽回。
1907年,你与徐锡麟约定在皖、浙两地同时举事。奈何7月初徐君在安庆起义失败被害,消息传来,挚友和学生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向你通风报信,劝你逃到上海租界。可是你英勇不屈,怅恨自己壮志未酬,感叹秋风秋雨愁煞人,不肯离开绍兴,不日即被捕,7月15日,慷慨就义,血溅轩亭口。
秋瑾,你是去了,可是人民不会忘记你——西南坡建“风雨亭”,轩亭口竖纪念碑。岳飞墓前修秋墓,生当人杰鬼竞雄。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秋瑾,你永远耸立在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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