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永存北川

记忆里永存北川

属地散文2026-01-07 16:12:25
汶川之天灾,震撼着我的心灵,这是怎样的生与死的抗争,是怎样的天与人的恶斗。北川,这个多难的地方,给我的记忆,永远只有五毛钱一大捆的凉拌起来很好吃的蕨根菜,满家飘香的腊肉,菜地里我刚采摘下的新鲜青椒,深
汶川之天灾,震撼着我的心灵,这是怎样的生与死的抗争,是怎样的天与人的恶斗。北川,这个多难的地方,给我的记忆,永远只有五毛钱一大捆的凉拌起来很好吃的蕨根菜,满家飘香的腊肉,菜地里我刚采摘下的新鲜青椒,深山里纯木制的古旧老屋。河流旁找到的奇特的石头,乡里唯一一家可以打CS和暗黑的网吧。还有,李天翔。
我犹记得那次北川之行,五年级的年少的我,以“手拉手”为名义与一个北川羌族的小朋友结交了对子,这次即是来他家体验农村生活。坐在舒适的中巴里,我们同行的伙伴都争着伸出头去,看那沿途的绿水青山,湲溪兀岩,路旁的溪水一直指引着我们,翻越迭嶂山峦,绕行曲折山路。印象中的北川是那样一个美好的地方,以至于我们被这深山沟里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在一瞬间打动。
北川县,禹里乡,禹里小学,这是大禹的故乡。一块块路碑逐渐将我的目的地缩小时,我的心情也格外的欢畅,与自己结对子对象——李天翔,一起来到他家。这是一次难得的、期待已久的出行。那时候的心情,我想单纯是觉得好玩,并没有想过在这样一个农村已然较为富足的家庭里要学到些什么关于吃苦的东西。大禹的故乡竟然也就是在这样一个外人看来不开化的荒郊野地,那时却还不知道鲧的被杀和禹的继承,不知道“三过家门而不入”,但是却已经觉得这个地方充满了神话般的神秘感。
零碎的记忆留在脑海,挥洒不去。
然后记得进了他作为教师的母亲的教师公寓,记得破天荒地吃着蕨根菜、腊肉,喝掉两碗从来不吃的稀饭。记得晚饭后去河边玩水玩石头,在某些石头缝里看到了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娃娃鱼。记得入睡前写下的三言两语的已遗失的日记。
第二天早上,我们攀爬了很长一段的山路,来到山腰上的那户住木屋的人家。主人老奶奶剥着玉米,木板做成的隔间里有土狼狗在犬吠。进去之后我抬头望了望,横梁犹在,布满了黑色的斑驳花纹,散发着朽木的味道。晚上,我们穿过一片片玉米地来到了镇上唯一的一架网吧,第一次CS玩联网,不幸我却总是杀死自己的队友,然后改玩暗黑,度过了无聊的一个晚上。
第三天黎明,我们很早起床来到李的姥姥家,帮忙采摘青椒,只有硕大的叶蒂变脆的绿青椒才算成熟,我却在万颗青椒中找到了一只变异的红椒。只可惜采摘了很多,却不能在第四天早上去集市自己贩卖,当天下午,我们便离开了。
互换了电话却也不彼此联系,在这样一个无聊的游戏中我们谁都只是过客。他的电话号码记在一张纸上,一直保存在书桌最下面一层抽屉里,搬家过后,却莫名地消失了。第二次见面即是最终章,却没有谁能预见未来。
天灾过后,即听说了北川的惨烈,整个县城被埋,任是谁也无力回天。还记得地震过后不久父亲带我去三多寨改善伙食,他的一身军装惹来了另外一桌人的注意。“解放军,辛苦了,谢谢你!”一个男人过来敬酒,父亲以茶代酒回应:“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们是北川的”,男人什么也没说,一举杯又干一杯酒。那桌人,要是男人,便跟着来敬了一番酒。
早先就在想着一个人,那个北川的人。是从此形同陌路了吗?却还有偶尔的牵挂。是一面之缘的亲人吗?从来没有通过电话。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去寻找他,未免像是关系平淡的远房亲戚间有难的投奔。况且我又不敢去寻找,不敢去在新浪网上登记一个寻亲启事,我怕有了期望,却突然被给予失望,我怕希望生者,却为逝者悲痛。
这一次,我却又想起了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存活在心里的人。不管他是在天涯海角,相隔一方,总是会在慢慢的遗忘中淡淡的想起。我想找到你——不是亲人的亲人,找到你穿着蓝色羌族长袍,找到你在肯德基里的微笑,找到你饭桌上的拘谨,找到你广博的生活知识。
记忆里,北川永存,北川人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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