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花瀑
清明时节,我将几粒黑瘦的牵牛花种子种入阳台上的花盆里,祈望它圆我一个绿色的梦想。约摸一周后,一支支纤嫩的叶芽破土而出,仿佛一个新生儿来到这个世上,它摇晃着脑袋窥视着一个陌生的世界,然后伸开两瓣厚厚的叶
清明时节,我将几粒黑瘦的牵牛花种子种入阳台上的花盆里,祈望它圆我一个绿色的梦想。约摸一周后,一支支纤嫩的叶芽破土而出,仿佛一个新生儿来到这个世上,它摇晃着脑袋窥视着一个陌生的世界,然后伸开两瓣厚厚的叶片接受阳光的抚摸。嗨!这里真温暖呀!这里真漂亮呀!
刚刚从黑暗中逃出的心渴望着光明、渴望着温暖,遥望蓝天白云,一心向往着太阳,在融融的春风中起跑追逐一个金色的梦。它拚命地克服地球的引力扶摇向上,它真诚渴望得到一位旅友的帮助,但无论如何又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累赘。牵牛花终于找到了可意的伴侣,感激铁栏给了它向上的信心与力量,它以美丽的心灵赋于了栏杆鲜活的生命,让铁栏也变得温柔妩媚起来,不再是一脸的僵硬与冷酷的表情。
一条条藤蔓借助栏杆扶摇直上,却保持着相对独立的个性,你瞧,条条藤蔓一律都是反时针方向地旋转缠饶着,从不任意,我曾试图人为地改变一条藤蔓缠绕的方向,不料次日当我再次与它谋面时,发现它依然我行我素,恢复了自己的意志,这不能不叫人赞叹,一种植物尚且如此律己何况作为高级动物的人呢!究竞是生命基因的忠诚,还是傲骨精神的风范,亦或是严密纪律的使然。
牵牛花的叶片一天天地长大,绿油油的写生了一片勃勃生机。在每只叶片的腋下都高高地挺出了几枚花蕾,尖尖的,仿佛一支支毛笔指向蓝天,是想借一片白云写意自己美丽的心灵吗?
一朵朵的牵牛花绽开了,仿佛一只只的喇叭流淌着美妙的旋律,让人心旷神眙;一朵朵的牵牛花绽开了,仿佛少女腰间系的裙裾旋转着青春韵律,让人眼花潦乱。你瞧!躲在喇叭花心中的四枚雄蕊与两枚雌蕊正含情脉脉地谈情呢,美丽的花朵被染得一脸的玫瑰红晕,友情地充当了爱的洞房。“花儿为什么这样美丽?”或许阿米尔极具磁力的歌声已经给了我们很好的回答。花是生命过程中最美丽的阶段,花是爱情的象征,花是爱的结晶,爱真、爱善、爱美的花朵那是因为从心灵里绽放的,自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最珍贵的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有多深,爱的花朵就有多艳,爱的果实就有多大。
一场轰轰烈烈的云雨浪漫很快红颜消褪,于是花朵收拢成一把花伞为婴儿提供了温暖的产房。当花朵渐渐萎缩干枯的时候,花萼就象手掌的五指紧紧地呵护着一颗绿色的宝石,直到果实成熟时花萼才放心地伸开了五指,让其果皮开裂,任其黑色的种子坠入土圵。这是一次生命的轮回,从春天到秋天,从开花到结果的整个过程中,始终渗透着母体对下一代无微不止地呵护,这一点绝不逊色于动物以至人类。
大约二十年的一个黄昏,我的心灵与得意的牵牛花曾经有一次不悦的邂逅,那时我看到了一堵残篱上缠绕的牵牛花放肆地嘲笑着我,于是我以诗回敬:
也许/挺直腰杆的日子/会背负太多的辛劳/你就另避蹊径/选择了/另外一条生存之道/奴颜依附腐朽的篱笆/溜须与私欲一起缠绕/几只玫瑰色的裙裾/总是无耻地/卖弄风骚。
不久前读到了一剪梅网友的一首《牵牛花》的诗,顺手拈来欣赏:
鼻子/一旦/被缠绕上了桃红/再大的树/都是我手中的牛。
花开有意,花落亦情,花做为爱的象征,爱的花朵就永远不会凋零。你欣仪它,你讨厌它,你歌颂它,你诅咒它,皆因观花人一时、一地、一种情绪的变化,实在与花无关。今天,当我重新抒写牵牛花时,心里不免掠过了丝一忏悔,嗨、也算是对牵牛花表示歉意了吧。
清晨,推开窗户满目滴翠,一帘绿色的瀑布飞泻而来,一簇簇的花朵摇曵着淡淡地幽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不由得深深地吸进一腑清新。正午,当火辣辣的太阳倾泻在阳台上,一帘绿瀑挺身遮挡了炎阳,为你洒下了一片荫凉,让人心静气爽,岂能不乐,岂能不感激乎。黄昏,站在窗前通过绿色镜片过滤遥望远方,夕阳红彤彤的,象一粒剝了皮的橘子托在了玉盘上,那散落在周边的橘皮则化成了片片晚霞,簇拥在夕阳身旁,呵!原来晚霞同朝霞一样的美丽,一样的富有诗意,而我只不过清晨面向东方,傍晚转向了西方。
一粒小小的种子以顽强的生命力装饰了一道绿色风景,给我开启了无限的遐想,我久久地站在窗前阅读鲜花一脸的笑容……油然想起了一个人,借用金肖小妹一词“一帘花瀑”收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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