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一场春雨过后

村庄,一场春雨过后

汇价散文2026-02-09 07:38:00
像甘甜的乳汁,像瑶池溢出玉液,一滴滴滋润过了一冬的村庄。
匆匆的步履,既蹒跚又有点羞涩,你,终于来了。即使思念有些焦渴,毕竟未曾爽约。
曙色知趣而退,山野进入明眸如水。柔曼轻纱给群山系上如带的洁白,舒展着、舞着,直至山顶,一夜春雨摩挲过后,层峦叠嶂益显青春妩媚与活力。
一阵悠悠的风将云雾送上上顶,一朵朵白色的莲花次第开放了,佛在莲座上
颂经布法。时而温情委婉如涓涓细瀑,时如浩浩柔波前推后拥,倏然间化为群羊悠闲自在地满山逐草。也许家乡太美了,她们都依依难舍不肯离去,就连佛也禅定了。
南方的草木大多不必经历北方同类们冬的折磨。但毕竟冬是郁闷的,卷缩一冬后,一闻到春的气息,渐渐开朗起来,浅春的雨意似一层油膜裹在碧绿的叶片上,惬意写在脸上。
新绿有意与旧绿展开立体层次对比。一簇簇赶上春的步伐的新叶,在旧绿的海洋中兀自燃烧,在你眼中有不可抗拒的诱惑,生命经过轮回终究是要回归本色的。
雨濯洗了青山,雨涤过黑黝的岩石,雨给了生命无限。
山脚下的梯田,如一级级天梯助你登上人间仙境。初春总是给人萌动情欲,你看那春雨春风将点名簿一页页翻过,陌上的小草一个个站立起来,横竖撇捺播种一首首田园诗。起早的老农,在清如许的渠中寻找丰收的源头,不规则的方块里映现稻花香里说丰年的笑容。
小溪活脱脱像个调皮的顽童,边唱着儿歌边手舞足蹈。这是活力的象征,这是追寻的脚步,这是一代代村民繁衍的朝气,生生不息。过往处,花团锦簇,蜂花蝶舞;流经时,果溢浆香。禁锢在深潭时日已久的鲤鱼、鲫鱼、鲶鱼一古脑冲进淙淙溪流,翻腾扑哧,一场精彩的水上芭蕾正在上演。
家乡是全国著名的杨梅产区,拥有农业部绿色水果称号。杨梅最为低调,就连开花也选择在万家灯火的除夕,也是一年中最早给人们奉献甘甜的。满山遍野,翠如华盖,昨夜的一场春雨,刚好给她们注入津液,很快地,在层层叠叠叶丛中,露出羞涩微红的乳头,透过她,我看到大红灯笼高高挂。
走进殷勤的春雨,走进久违的清新,空气中弥漫着大自然的精气神。
雨水如浓墨醮染了黛瓦。如鱼鳞片,又如层叠的经卷,深藏着年轮对春花、秋月、夏荷、冬梅的赞美。那岁月深远的醇厚,在檐前“笃、笃”余韵未了。古厝埕边露出如婴儿手指肥厚而卷曲的新厥,毛茸茸惹人喜爱。屋阶上的青苔也开始泛绿,只要集少成多,也能成为生命一族。
云雾缭绕的竹林深处,不时传来“咕咕!咕咕!”的叫声,当人与自然恢复和谐的韵律,布谷鸟也会不失时机进行叫春。长着艳丽翎子的野山鸡,旁若无人从容地散步着。原始的箫声,织成我内心全部的锦绣。
鸡婆婆在晒谷埕上,拖儿带女依然在寻找去年秋收遗失的快乐;猪栏里哼着只有同类听得懂的慵懒的曲子,永远不知足地向主人昂首要食;一群白鸭摆着方队,度着方步,“咔咔”地呼朋唤友到池中试水,水暖的程度只有它们懂得。
农事在春雨后如盛大的化装舞会开始了。休养了一冬的农具该上场了,牧童骑在牛背上,老农肩胯犁耙,一系列习惯动作翻土、捣泥、糊田埂、育苗、插秧,一块块责任田,就是一台台戏,尽展技艺、脆步飞手,精耕细作,于是就有一幅幅完美的作品展现。
每一个指尖都可触摸到鲜活的脉搏。一年之计在于春,秋天的闪烁源自于春天的汗水。让每一粒种子充满金色的梦幻,在田园最深处拥抱秋天。
这是个跳跃的村庄,这是个常新的村庄,这是我梦中常流连的故土,这样的梦一直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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