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业十年
下班后,我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我来不及多想,用围裙抹了一把油腻腻的双手,就抓起了话筒。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好久没联系,怎么样,过的好吗?”“噢!还
下班后,我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我来不及多想,用围裙抹了一把油腻腻的双手,就抓起了话筒。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好久没联系,怎么样,过的好吗?”
“噢!还可以,请问你是?”我一脸堆笑,实在摸不清是哪位不速之客。
“这样,请柬这两天就到,我先提前通知你一下,下周末同学聚会,一定要到啊”!
我满脸的诧异,匆匆说了再见,直到话筒里响了半天的嘀嘀声,我的脑子里还在浮想联翩,只是片刻时间,就唤醒了我记忆深处的一片云彩,昔日那一个个模糊的面孔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果然,第二天,我刚坐下,就看到办公桌上安静地躺了一张鲜红的请柬,大致内容和电话里说的差不多,打开看了一眼,聚会的地点和时间都写的一清二楚。
往事不堪回首,真快,一转眼,我毕业都十年了,真不知这些年自己的瞎忙些什么,一个单位坐了六七年,板凳都快坐出花来了,却仍在原地踏步,眼前,日复一日毫无生气的重复工作令我乏味不堪,但更多的是无奈吧!一个人整日形单影吊,晃大了年龄,荒费了光阴,同学问起来我该对他们说些什么呢?想到这些,我不知不觉牢骚满腹,如果说这次聚会是一根导火索的话,那么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该是点燃这次大火的酒精,一触即发,不着起来才怪。
说实话,这次聚会让我喜忧参半,高兴的是我真的想见见那些昔日的同窗好友,忧的是,工作这么久了,自己曾经的豪情壮志被岁月侵蚀的灰飞烟灭,一腔热血和激情在现实面前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十年前,我和那些同学曾经也站在同一根起跑线上,在同一片天空下努力去经营自己的未来,因为拥有不同的志向,我们为了各自的前途各奔东西,时间一去不复返,岁月冲淡了我们的容颜,不变的是被现实磨砺的日益浓厚的同学情谊。
周末,我精心打扮一番,怀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忐忑不安地准点来到酒店。
片刻,我沿着晕黄的壁灯走在长长的红地毯上,不经意间,伸手用指尖轻轻触摸脸颊,我甚至能感觉到略施粉黛的脸上兴奋的有点发烧。
“吱呀”我握着金灿灿的手柄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装饰一新的房间因多了一桌的俊男靓女而显得更加灼灼生辉,只觉眼前一片衣着华丽的身影,惹得我眼花缭乱,不知该往哪看了,往哪坐,我愣住了。
这时,不知是谁挥了一下手,招呼我过去坐,走近了一看,我足足在那张脸上盯上五六分钟,才分辨出来是昔日的同桌葛红阳,让我笑的好生尴尬。
只一会,大家就如同到了课堂,互相熟悉了,酒桌上的气氛也就渐渐热闹起来,我惊讶于当年那一个愣头青的毛头小子竟然这么快就蜕变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昔日的女友也脱去了一身的青涩长成一个个光彩照人,神采奕奕的时尚女士。
调侃中,以私企老板陈新带头的男士们大谈特谈事业,三句话不离他新建的造纸厂创业史,那唾沫星子横飞的架势丝毫不减当年在课堂上吹牛皮的豪气,不同的是当年的纸上谈兵,现在则在实战切蹉。
被喻为乖乖女的郝佳留在父母跟前当了名教师,现已结婚生子,她一说起自己的老公和孩子,从头到尾,一张粉嫩的小脸上流淌着的都是满眼的陶醉和幸福,她那副小女人的姿态惹的我们那帮待嫁未嫁的女生好生羡慕。
酒过三巡,大家喝的有点高了,不知是谁带头说起了班花殷婕的事,那时,殷婕学习很好,只是迫于于家庭经济窘迫,她就早早报了纺织技校,后来,又听说因为效益不好下岗了,有人说在A市看见她做了车模,还有人说她在某市的酒吧坐台,至于这里面的真实性有多少,我们无从得知,只是不自然地唏嘘声一片,个个摇起头来,我知道大家遗憾班花当时无奈的选择,想想当年班上暗恋她的人得排成一个连,而如今,现实就像是脱了漆的墙面,失去了涂抹的华丽,很快就露出了斑斑驳驳的丑陋嘴脸,让我们个个英雄气短地全盘接受现实的变迁。
到我这,我端起酒杯向同桌,曾经被称为漫画王子的葛红阳举起,我说起了他画的活灵活现的小悟空,当初,班上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漫画风,一个个像疯了似的争先恐后地向他讨要漫画,为此,我还眼巴巴地在课上替他望风,最后,他送我了一幅令我十分满意的作品,就这么一张画,让我暗自得意的好久好久。
此时,葛红阳早已被酒精烧晕了头脑,一时,他激动的举了半天的杯,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在他眼里,这点不足挂齿的小事连早已不知去向,谁知到现在,我还记得这样清晰。
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杯声,我们一仰而尽,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在彼此的心里沸腾,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竟能点燃大家眼中的火花。
小酌几杯之后,我们的英语课代表胡勇提起了陈玲的事,英年早逝的她成了我们避而不谈的话题,谁知,这时,胡勇牵头说了出来。
正说着,端起酒瓶给自己地斟了满满的一大杯酒:“要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我当初娶了她,我悔呀”!我们听出他嗓子眼里带出了异样的哽咽声。
那时,陈玲一直是我们班上的骄傲,才貌双全的她因为家庭的原因早早就业到基层,不久,在还没来得及体味社会这个大染缸时,涉世不深的她就失身于一个二婚的男人,为此,她用几枚药片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于是,当年暗恋她的胡勇在远隔千里之外听此噩浩后,等到匆匆等赶到时,一个鲜活的生命早已灰飞烟灭了,后来,剩下的岁月,胡勇就一直悔于自己的无能,让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向心爱的人表达爱意。
夜深了,酒气冲天的我们举杯告别,几十只酒杯激情地碰撞在一起,大家叫道,为了我们的过去干杯,也为了我们的明天干杯,友谊万岁!
事毕,大家都醉了,勾肩搭背的,握手不放的,一对对热情的拥抱在一起,大家的心里都酸酸的,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像是校园里没有永远不毕业的学生一样,这一别,不知今生还能否再相见。
在这凡尘人世,我们这些凡胎俗子们,被时间的车轮逼着朝前走,言不由衷地为了生存四处奔波,记忆里的那些珍贵的碎片也被现实挤到了无名的角落。
一路上,我心里酸酸的,不自然地,眼泪一点一点地濡湿了我的眼睛,我又何偿不是呢?大家有过一段共同的岁月,命运曾经将我们紧紧拴在一起,让我们彼此有了心灵的共鸣,在同一片天空下,时间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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