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遥远
云遥拈了瓜子坐在一旁,睡眼惺忪的,早已有了困意却不愿去休息。面前的少年轻轻握起妹妹云远的手,触着一根根银似的琴弦。已经到亥时了吧。云遥站起身来,独自走到船头。天上没有月亮,连星星的光芒也微弱,似乎都被
云遥拈了瓜子坐在一旁,睡眼惺忪的,早已有了困意却不愿去休息。面前的少年轻轻握起妹妹云远的手,触着一根根银似的琴弦。已经到亥时了吧。云遥站起身来,独自走到船头。天上没有月亮,连星星的光芒也微弱,似乎都被湖上游船亮起的点点烛光遮了下去。云遥悄悄看一眼船内的少年,突然与他向自己瞧来的目光无意撞上,连忙垂下头去,手指绞紧了薄纱衣衫,红云早已飞上双颊。
云遥和云远,船娘中的姐妹花。多么骄傲的名字,但是为什么偏偏会遇到了他。
PART-1姐妹
烛光映着少年英俊而认真的脸庞和修长白净的手指。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握着云远的手慢慢松开,温柔地朝她一笑。仅仅是这样随意的笑容,却让云远心都醉了。她赶忙给他回一个笑,笑的很努力,纤纤玉指也拨向琴弦,想给他听他教他的曲子。
然而少年却没有再看她,径自直着身子走了出去。脚步声在船板上有节奏地响着,一步一步却都像是踩在云远柔软的心上。
站在船头的女子身上披着月光,薄薄的衣衫被湖面的凉风吹起。湖面上显出女子清晰的身影,被荡漾的水波分割成一块块的碎片。
少年放轻了脚步朝他走过来,脸上写满了顽皮。云遥早就已经发觉他了,此时无奈地转头笑道:“晏公子……么?”
少年一惊,有些小小的气闷,低声嘟囔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遥儿好狡猾。”
“嗯?”云遥似乎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声。
“啊……没什么。”少年看着他,突然脱下外袍要给云遥披上,“晚上的风很凉的。总是这么不注意身体,遥儿让我怎么放得下心。”他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船舱内的云远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冷。”云遥挥手拦住他的手,并未察觉到他眼睛里掠过的失落。她调过头去继续看着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湖面,自顾自絮絮说了些话,然而少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云遥,为什么你永远都不冷呢……”少年赌气地嘟囔起来,手里天青色的衣袍被他紧紧攥着,“明明嘴唇都紫了嘛……”少年不依不饶,倔强地喃喃说着。
云遥转过身,不理他的话。船门虚掩着,依稀可以看到跪坐琴前的云远。她的手指仍然搭在琴上,脸庞却深深埋在额前的碎发里。许是哭了吧!
云遥忽然道:“晏公子,教阿远曲子也有些时日了吧?”她眨了眨眼睛,问道:“以后打算到哪里去?”
少年似乎气还没有消,随口答道:“才教了二十三天。不过云远学的很快,倒是很有天赋。”
一阵风吹了过来,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看云遥,她却仍然直直站着。少年瞧着她脖颈后的发丝随风轻轻扬了起来,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云遥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不再说话。湖上游船中不时飘出姑娘们兴致高昂时的琵琶曲。湖面泛起微微的涟漪,夜里的水就像温婉的女子,就着淡淡的月光冲你微笑着,又美好,又安静。
云遥忽然道:“晏公子早点去休息吧,我去和阿远说几句话。”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提起裙摆,就那样径直走进了舱内,只留下晏瑨抱着袍子在船头呆呆立着。
这样明显的动作,这么刺耳的话语,云远怎么会没有感觉。她有时候想,晏瑨是不是故意要让她知道她和姐姐是天壤之别?否则为什么他走出去的时候不关紧门,说话的时候不压低声音?
有时候她也会恨。
云远抚着琴弦,不由自主地拨动起来。姐姐太优秀,让自己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而晏瑨也那么完美,简直没有缺点。云远想,自己几乎不配去幻想着拥有他。
云远心里烦乱。从他来这船上,转眼已二十三天过去,可是他教她琴曲的时候规规矩矩,不说闲话也不开玩笑,宛如最严肃的先生。姐姐一出现,他便成了最顽皮的孩子,一口一个“遥儿”叫得好不亲热。
云遥恰恰在这时迈着碎步走了过来。
“阿远。”她叫她的名字,扶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说道,“已经学了快一个月了,弹《逐玉帔》给我听。”
云遥似乎永远是这样,温柔的像腼腆的孩子,但是又冷静的让人不敢接近,而且偏偏对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云远垂下头,瀑布般的长发流泻在琴弦间,发出沉闷的响声。
“姐姐。”云远声音很轻,但是也很清楚,“如果我弹的好了,晏瑨就要走了对不对?”
云遥又何尝不明白妹妹的心思?她拢了拢云远的头发,笑道:“不想让晏公子走么?”她扶起云远的手,看见她手上大小不一的许多茧子,心里一惊,闭了口不再说话。
云远扯住她的衣袖,靠近她嘻嘻笑道:“是姐姐的话,一定能留住他的吧?哎呀,人家还想和晏瑨再聊聊呢。他答应要给我买小金锁——就是镇南那家做的,半个手掌大小,全镇就只有那样三只,十两银子还不够呢!”
她猛地站起身来,朝云遥愉快地笑着,随即迈开步子朝舱外走去,似乎要去找晏瑨。突然,她转身朝云遥做个鬼脸,大声道:“我喜欢晏瑨,我就是喜欢他。好姐姐一定会帮我的吧!”她嫣然一笑,身影消失在门口。
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姐姐。就是故意冲你笑的。云远没再去看云遥。她觉得很得意,甚至还有种发泄的快感。
晏瑨还在那里,像一株竹子般直直站着。云远走到他身边,浅浅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晚上好冷啊。”
“冷?”晏瑨偏过头去看她,带着些许惊讶。他递给她手上的袍子,看她高兴地穿上,笑问,“现在还冷吗?”
“当然不冷了。晏瑨的袍子很温暖呢。”云远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晏瑨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想了想,沉吟道:“遥儿么?她很冷静也很倔强……固执的让人不敢相信。有时候有很孩子气……和云远很像啊。”最后这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无意,但是云远却深深地记下了。
她向他欠了欠身算作行礼,然后便往船内走去。晏瑨的衣衫还在她身上,然而她只是微笑,不曾还给他。
PART-2定亲
船家的女孩子,生活永远是那么纯粹。姐妹两人一直像这湖上的一叶扁舟,随水漂泊。只是云遥突然觉得妹妹是那么陌生,自己似乎从来都不认识她。
云遥一向早起。她习惯性地准备了早饭,便去叫云远。刚走几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敢去叩门。
“遥儿,早。”晏瑨偏偏在这时候上了船来,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支花,道,“遥儿,你是喜欢红色的对吧?喏,早晨刚采的,还沾着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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