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总的甲状腺瘤
韩总无意识地抬起左手,去摸脖子下面左锁骨上面的地方。用力地按了按再捏了捏,没有找到这几个月来一直困扰他的那个疙瘩时,胳膊上抬,顺势扶了一下眼镜,才轻松的笑了。 三个月前的一天早晨起床后,韩总经理感觉到
韩总无意识地抬起左手,去摸脖子下面左锁骨上面的地方。用力地按了按再捏了捏,没有找到这几个月来一直困扰他的那个疙瘩时,胳膊上抬,顺势扶了一下眼镜,才轻松的笑了。三个月前的一天早晨起床后,韩总经理感觉到嗓子干痛,赶紧喝了一杯日山泉牌的桶装矿泉水,仍然没有让疼痛减轻。从台北到大陆,虽说产品技术是熟练的,但面对新的工厂,新的面孔,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偌大的工厂要从困境中走出来,不下一番功夫是不行的。
此时韩总的嗓子一疼,才想起一件事来.当决定要到大陆来出任总经理时,妻子曾交待说,赴任时要带些台湾的药,听从大陆回来的台商讲,大陆的药贵效果还不好。唉,走得仓促竟然忘记带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四十五岁真的老了吗,为什么开始健忘了。
时间不早了,今天要到中山去与客户谈业务,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现在生意难做啊。
下午,当韩总带着满意笑容走出对方的办公室,坐进原装进口本田车里,疲惫的身体向后一仰,头向后一磕,脖子一紧,嗓子又开始疼了。韩总抬起左手,在脖子上一捏,除了嗓子疼外,大姆指竟然触到一块会滚动的圆圆的疙瘩。
韩总生来是心细的人。不管任何事情总是要反复的想得透彻才行动,四十多年来很少生病,害怕进医院。记得一次体检时,抽一针管血化验,当针管抽出来时,韩总头一歪竟晕过去了,害得护士小姐紧急抢救,等韩总脸色苍白的醒过来后,十分不好意思。连连说:从小怕打针,怕见血,怕进医院。当了二年兵也没改过来。抱歉抱歉,对不起。
韩总听老人们说过,一般不生病的人,得病就是大病。经常生病的人一般就是些小病小灾。韩总此时摸着脖子上的疙瘩,眉头就皱起来了。疙瘩就是肿瘤,只有良性和恶性的区别,没有确诊前二种的概率各占百分之五十。生命是脆弱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想到这里,当即对司机说:“到西区最大的医院去检查一下,我脖子里长了一个肿块。”
西部最大的医院是某医学院的附属五医院。司机挂了―专家号后,带领韩总进到一间门边上挂着内科的房间。房间内陈设简单,二张桌子,一张窄窄的铺着白床单的小床。一位五十来岁身着白大褂没有戴口罩的男医生请韩总坐下,问了问情况,医生伸手在韩总的脖子上按了按捏了捏表情严肃地说:“甲状腺肿瘤,马上住院,要动手术。”
韩总一听心里一紧:“一定要动手术吗?”
“是。”医生头都不抬坚定地回答。
“住院大概要几天可以全愈。现在能不能断定是良性还是恶性的?”韩总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医生问。
“现在不知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动了手术,切片化验后才知道。先消炎再排手术日期,住院要十天左右,一般花费五千以上,一万元以下吧。”医生边写着病历边说着。
“哦,我再想想吧。”韩总说着站起来。腿竟然有些发软,不由的晃了晃,司机忙伸手扶了一把。
医生见状忙说:“怎么了,你很忙吗?如果忙,今天晚上就安排做手术。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
韩总听说微微一笑,心中想只站起来的功夫变化就如此之大,勉强笑了笑说:“谢谢了,我再想一下,和家人商议一下再讲。”
从医院出来,天色渐暗,暮霭如淡雾般的笼罩着南国的大地。路灯还没有亮,车在苍茫的黄昏的水泥路上向前。韩总的心沉甸甸地,晚饭没吃多少就上床睡了。睡在床上,手就不由自主的伸向脖子上的疙瘩。不敢下力气捏,只是摸着,推着,疙瘩就在里面这一动,那一滑如在一密封的小空间里追一只小老鼠一般。
我怎么就这样的背呢!好不容易聘到一个中型台湾工厂当总经理,局面刚打开,工厂的主要人物的姓名刚刚记全就得病了。如果是恶性的,前半生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呢。而且,大女儿才十五岁,小儿子才十岁,他们离不开我的工作,我离不开他们的笑脸呀。还有老妻……特别是在金融海啸的今天,身体和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啊。
想到此,韩总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枕头有些高,睡得有些偏,一缕泪水流进嘴里,那一丝苦咸似乎让他今天才感受到生活的滋味。
明天再到别的医院去检查一下吧。难受也没有用。韩总翻个身想着,睡吧。
第二天韩总早早醒来,也无心上班,只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工作,就让司机拉着他进城。到另一重点大学的附属医院检查,结果说法和前一天一模一样。韩总有些灰心了。问:还有大医院吗?司机回答:“到人民医院吧。”
市人民医院人真多,菜市场似的。挂专家门诊。“住院吧。甲状腺肿瘤。早割早好,否则,会祸害无穷,到时后悔也晚了,现在不要怕花几个钱,命比钱重要。”
韩总真的害怕了。但他还是默默坚持着台商们的话,对大陆的医院、医生、医药要存有戒心。
本田车载着韩总在宽阔的水泥路上轻快地飞驰,可今天这轻轻地颠簸也让韩总心里生烦。怎么办,回台北治病吗?刚来一个多月,公司规定三个月回台北探亲十天,还早呢。如果现在回去治病,让总公司误会,说不定还会耽误大事影响前程。
晚上,韩总突然想起,妻的朋友在台大医院。电话打过去,回答是:“甲状腺瘤,慢性的,不会太快的变化,一个多月后回来医治不晚。”
韩总得到这句话,心放下一半。
一个多月后,韩总回到台北。来到一家名叫国泰的一般医院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接待遇了他。
韩总躺在小床上。女医生用仪器在他的脖子上来来回回地扫描。十几分钟后,医生轻柔地说:“韩先生,你闭上眼睛,我用一根比绣花针稍粗一点的针头插进去,抽一点液体出来化验一下。”
“疼不疼啊。我很怕疼啊。”韩总有些惊恐地说。
“没关系的,就象蚊子咬一下,不疼。”女医生平静地说。看着医生可亲的表情,韩总放心不少。
“好,闭上眼。”韩总感觉到消毒液的凉意,紧接着脖子上真的如蚊子咬一口似的,他知道针头扎进去了,紧张,觉得身上的肌肉有些绷紧的感觉。两三分钟后。医生说好了,用手指按着药棉,按半个小时再松开。
韩总不敢怠慢,用手紧紧地按着棉花在走廊里慢慢地走动。左手按累了换右手,半小时到了,韩总把棉花扔进走廊里的垃圾桶内。再用手摸了摸。“咦,医生,怎么不见了,这个疙瘩呢?”韩总惊奇的快步走进房间问医生。
“我把里面的积液抽出来,当然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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