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土地(六)
“樱桃好吃树难栽。”诚如斯言。无论是在繁忙的夏收或秋收期间,还是无所事事的冬春,我对樱桃树的管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虽说西瓜和杏子都暂时取得了不错的收成,那毕竟是暂时的快慰。再说了,不嫁接的大田西瓜只能
“樱桃好吃树难栽。”诚如斯言。无论是在繁忙的夏收或秋收期间,还是无所事事的冬春,我对樱桃树的管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虽说西瓜和杏子都暂时取得了不错的收成,那毕竟是暂时的快慰。再说了,不嫁接的大田西瓜只能种一年,重茬下去,会的绝产性枯萎病的。我不会嫁接,而且那样挺麻烦,还得买葫芦苗做砧木,是挺细挺麻烦的活,我曾买了材料试过,不成功,不过在这块地上,我压根没打谱儿再种一年。耽误长树是大事。就算凯特杏和金太阳杏,我都打算刨掉。别看头一年产量不少,第二年指定要不结。果树有大小年哩。再说了,上季子,在这些杏树贴近地面的主干上我还用八号铁丝实行了残酷的绞缢捆扎,掠夺性的将树的养分最大限度的转化成为立竿见影的果实。
在经历了杏树的“小年”后,我将所有的杏树刨净,以每棵五元的价格卖给了树贩子。听说临沂市政府要挪到南坊,哪里的百姓需要大量的果树护地方,向政府索赔……
我所有的憧憬都倾斜在樱桃树上了。
春暖花开的季节,多想看到我的樱桃树上繁花烂漫,我甚至把课本里那些绯红轻云样的樱花如诗般的意境搬到我的樱桃园里了。现实远非如此,三四个春夏秋冬,尽管我摘心,拉枝,施肥,心血换来的仅仅是象征性的几朵的花儿,稀稀拉拉地擎在毫无生机的树冠间,宛若旧社会里一个营养不良的农家女子,到了该出息的年月还没发育好似的。就是这样,我仍关注着它,相信有朝一日它的果实能充实我清贫的田园生活,那必将是我当下人生追求的最理想化的世外桃源:仲春赏美景,暮春品鲜果。那些个“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之类的诗句,早已穿戴整齐,只待我痛饮丰收的美酒之后,酒兴大发,挑选后嫁接到我的文章里了。
记得在刨过杏树后,果树的行距间还有一定得距离,每年种花生的时节,那年我家的那头毛驴还没卖,耕地时,我总是嘱咐掌犁的父亲,给驴戴好笼嘴啊!别让毛驴嚼了树枝子……后来毛驴卖了,我用手扶拖拉机扶垄,有时不小心车把划去树枝上的鲜皮,我的感觉就像蹭破的不是树皮,而是我的皮肉,心疼总是切肤地联着爱怜的经络,总是忧虑老大一阵子:这样夏天会不会流胶呢?
零二年秋天大旱,樱桃树的叶子过早飘落了,我知道这样会影响下一年的果实发育的,而且,按常规,再过一年,从理论上讲应该挂果了。我看过许多资料,一般大樱桃都是四年或五年挂果的,我的也应该是吧?基于此,我舍不得让它们遭受干旱的委屈与折磨。秋收后的某一天,安上抽水机浇水,才发现大事不好。我在挖沟浸洇土地时,发现树的根部有众多炭黑色的大小不一根瘤附着在树根上,而且每棵树都有!我的心一下子紧起来,这是致命的根癌病,目前上无法根治。并且,有的树在嫁接部位呈现出细细的一圈,那叫小脚病,原因是嫁接品种的亲和性不好,夏天风暴风雨时,已经遭遇过好几棵贴地皮折断的了。
再后来,从另外几家的樱桃园里,我又发现一个怪现象:他们每家的投入和管理都数倍于我,开花时也不少,就是不结果。原因还在于引种时授粉树过少。按规定,授粉树的比例是三比一,红灯樱桃最好的授粉树应该是大紫品种的,而我和士荣二大爷挑来的苗木,因为当时受资料的影响,误以为莫莉品种好,当时对方的莫莉已不多,我们搭配时大约在四比一,况且苗小,弱,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品种授粉时花期不遇,谈何挂果丰收了!
所有的祸根,来源于选择苗木时贪图便宜的心里作梗,错误的选择,必定是失败的结局。后来,以士元大叔为典型的几户仍倾其心血,不断地更新换代,尽管如今已初见青果,但离真正的栽植成功尚有较大距离……急功近利迫于生计的我,终于在柳暗花明之前坚持不住了。二零零六年,我亲手栽植的那些曾饱含书卷气息名为的春果第一枝的樱桃树,又在主人颓废的叹息声中,在斧头的悲怆声里沦为炉灶旁的柴火。
数年心血,化作乌有……
如今,那片土地上轮回的,依旧是青青的麦苗,健壮的玉米棵,绿油油的花生秧,它们在四季里变换着自己的肤色,传承着春华秋实的岁月,传统朴实的庄稼们用的沉甸甸的收成,取代了我心中曾经虚幻缥缈的田园梦境……
或许若干年后的一天,好心血来潮的我还是要做这样一个痴心不改的旧梦的。想必那时,因为有了这段走弯路的经历,在九米沟畔的绽放的樱花,定然比数年前想象的绚丽妖娆!
2008-12-22平湖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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