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象悲伤的老去
远处华灯初上,远处喧嚣丛生,而我的身边呢,除了寂寞的虫鸣还有什么?除了寂寞的影子还有什么?忘记是那一年了吧,嗯,我忘记了。只依稀记得锯齿状的岁月割伤了我的胸膛,流了大片的血。这血是往身体里面灌的,灌满
远处华灯初上,远处喧嚣丛生,而我的身边呢,除了寂寞的虫鸣还有什么?除了寂寞的影子还有什么?忘记是那一年了吧,嗯,我忘记了。只依稀记得锯齿状的岁月割伤了我的胸膛,流了大片的血。这血是往身体里面灌的,灌满了,之后,又沿着每一根毛细血管,在一阵又一阵寒战的催动下,逐渐溢满全身,自下而上,自上而下,自左而右,再自右而左,直到每根神经都无法承受这些满。这些吃人的满,自做主张的满。很不容易的将身体转向那扇敞开的房门,抚摸一下那片弯月似的伤疤,它静静驻守在我的手掌背面,很安静的待着,仿佛在等待一种磨合,来自无限生命的磨合。它总是这么乖巧。有些过于全神贯注地、木然地聆听我的每一句话。我叼着满口的香,轻声说,你这个贱人。你将看不到通向美好的那扇门,而我看到了。只有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带你去往美好。
五角纸币,不仅是一张纸币,也是我全部的财富。那一瞬间,只有它是属于我的。它是我的宠物,是我的情人,是我更为乖巧的蜜雪儿。我想,它不会指望我记得它,甚至,它恨不能我立马忘记它曾经的存在。它就这么乖巧的躺在我的手心,直到我手心微热的温度和汗渍浸润了它。
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有可口的馒头,炒锅里正在翻炒着诱人的竹笋豆腐,操作者的脸上是凝聚幸福的汗滴,汗滴一路欢畅地流淌下来,掉进锅里,他们与清香一起被搅拌,被混合,这样的滋味,将是如此实在、如此平凡、如此幸福。可是,我被口袋里的五角纸币硬生生拽住,远离这些生活。这周身落上五角字样的纸币必定是有灵性的,它是充满理性的智者。而这些生活,曾是我的梦想的,我却得不到它。
人总是在得不到的时候无限追悔,也总是在得不到之后的日子里无限缅怀。到如今,我的心情只能在这些缅怀的日子里貌似轻灵的翻飞。
也许有人会问及某些遗失的情绪甚至某个可以具体描述的故事。我可以坦白也可以避讳,这是一种权利,是属于我私人的象征。但今天,我打算把它们从时光的蛹里一律赤条条地揪出来,曝晒在日光下,等待他们惨烈地死去。够狠心吧,这可不是我的错。我一直不肯承认我的错误,即使在错误的时间里,我将一株代表生活的树苗栽种在错误的地点,我也绝不承认。
但是,我依旧怀念那片曾让我忧伤和幸福的半月伤痕,那张曾让我无比艰辛的五角纸币,那个我曾独自守候着的寂寞夜晚。
半月伤痕的疼,首先来自它的形状。为了给自己找到可以疼痛的理由,我会很刻意地将某个天文现象与之比较,然后坐在浩瀚的想象里,无限伤感地祈求上天给予我一个光照大地的时刻,我便可以与伊人牵手,或立或坐,互诉衷肠。可是你看,我只在孤单无助的夜里,聆听秋虫的近乎哀惋的凄鸣,我所享有的权利一瞬间只剩下那可以买两个馒头的五角纸币了。
故事才刚刚开始。
你这个穷得叮当乱“想”的无知少年,你这个靠夜色施舍浪漫的家伙,你这个惨不忍睹的龌龊流浪者。谁这么知心地叫喊我的名字?是你吗?那么我们完了,即使你是上帝也不行,我们完了。你去照看你的尊贵的子民,施以普天的宏恩与他们,让他们拥有未能把握的幸运去吧,我们完了。即使你跪地求饶的巴斯悌特或巴赫特也不行,即使你眉目传情我也将看作青面獠牙,即使你翩翩起舞我也将看作抓耳挠腮,我们完了。你尽可以做你的神圣去,玩你的猫抓老鼠的游戏去。我们完了。
其实,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而作出这样决定的时间,我用了N年。N年里,我搜集了所有可以支持我的决定的证据,然后找了N个可以提供帮助的法老,可是这最后的决定要依靠我自己。
我作出了如此决绝的裁定,我说,故事还没有开始,其实已经结束了。我曾经忙于故事的开始,却忘记将故事继续,我将时间的指针停止在黄昏,然后,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远处华灯初上,盯紧了身边的影子,期望自己的眼睛在昏花的瞬间可以清点无数陪伴着的感觉,听喧嚣丛生,还有夹杂在喧嚣里的虫鸣,在耳朵狭小的轮廓里重叠成某些熟悉的脚步声。最后,我将故事结束了。
人之本性,善恶不分。从懵懂的小鸟,长成飞上蓝天的鹏,从游弋浅底的小鱼,长成“不知其几千里也”的鲲,我跳出感性的认知状态,回归理性的境界。
此时,我知道,我老了。悲伤的老去,化作鲲鹏飞去万里之外。最后,在这篇文字结尾处,我写上这样的落笔:“墨竹于N年N月N日N时N分N秒N毫秒N微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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