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诗歌兄弟

我的诗歌兄弟

外台散文2026-02-12 00:57:53
第一章与诗歌结缘1981年,是中国恢复高考的第三年。这一年,我考上了大学。我是江油明镜中学第一节文科班考上的第一个大学生。然而,这并没有给我带来惊喜,因为我考上的是一所专科学校。在我心中,只有“学院”
第一章与诗歌结缘
1981年,是中国恢复高考的第三年。这一年,我考上了大学。
我是江油明镜中学第一节文科班考上的第一个大学生。然而,这并没有给我带来惊喜,因为我考上的是一所专科学校。在我心中,只有“学院”、“大学”之类的名称才算正儿八经的大学。我考上的那所大学,叫绵阳师范专科学校,进了那所学校,我们感觉很没面子,低人一等,仿佛是小妈养的。
在学校,我学的是中文科,不叫中文系。在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上写作课,老师李左人教我们每一个人写一首诗。我回到寝室构思诗作,在昏暗的光线中,躺在床上,我获得了一种神秘的体验:在现实的这个我之外,我惊奇地发现了另一个自我。
我写下了生平的第一首诗:
头发,像黑夜
罩着许多希望的梦
白发,星星的弹孔
梦,从中流尽
这首诗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在班上公开评讲,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从此,狂热的爱上了诗歌,我读了很多诗,凡是竖排的文字,我都读,我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我把学校图书馆里的诗歌读完了。那个时候,特别喜欢艾青的诗歌,当时,我暗下决心,要写一部中国新诗史。
在阅读的同时,我积极写作,我参加了学校的青春文学社,我的诗歌发表在黑板报上,我独自一人在黄昏里阅读,心神迷醉。
有一年暑假,我读了《诗探索》上的文章,大受启发,特别是北岛的诗《迷途》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沿着鸽子的哨音
我寻找着你
高高的森林挡住了天空
小路上
一颗迷途的蒲公英
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
在微微摇晃的倒影中
我找到了
那深不可测的眼睛
可以这样说,我们着一代诗人,是喝过朦胧诗人的奶水的,我们受到过他们的影响,因为,他们成名时,我们正风华正茂,正是容易接受新事物的年龄。
暑假过后,我把我写诗给同学看,他们都说,我的诗歌变化很大。
那个时候,对我们影响很大的还有《台湾诗人十二家》,四川老诗人流沙河编著。台湾诗人的写作风格,深深的影响了我和我的诗友们。
我还记得其中这么一句:
三千丈白发绞死一座愁城
而何代华在《过仙人桥》里写道:
把乡愁压进薄面饼
明显是受了台湾诗人的影响。
那个时候,学校成了“青春文学社”,我、余勇、何代华、邹世龙、刘伟平是主要成员。而且,我、余勇、何代华、邹世龙四个人非常要好,我们过着原始共产主义生活,有钱同用,那个时候,人没有那么多私心。
多年以后,我见过余勇、何代华,可是邹世龙自从毕业后就没了音讯。
现在,他们都很识时务,不再写诗,只有我,冥顽不灵,还在写诗。
2009年,我去重庆,见了余勇,在饭桌上,他对我说,你为诗歌付出了灵魂。
1984年,我们告别了大学校园,我的恩师李左人叫我回到江油去找赵敏。那个时候,李老师为她写过一篇文章《李白故里新枝秀》。
回到江油,我被分配到武都中学。
第二章第五代人
在武都中学,我坚持写诗。我的青春,热情,献给诗歌。
那个时候,诗坛风起云涌,流派林立,改革开放后,人们舒了一口气,人们焕发出了新的热情,文学,诗歌,成了人们表达自己的工具。
1986年,《诗歌报》和《深圳青年》举办了民间诗歌社团大展。仅四川而言,就有蓝马他们的非非主义,万夏他们的汉诗,廖亦武的新传统主义,李亚伟他们的莽汉诗,还有以尚忠敏为代表的大学生诗派,真正是群雄逐鹿,问鼎中原。诗坛出现了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
那个年代,真是诗歌的黄金时代。
我还记得,在我的居室,我与马晓涛他们一边喝生啤酒,一边朗诵李亚伟的《中文系》,正是解恨,痛快淋漓。
我还记得诗中几句:
一位讲师在厕所里大喊
同学们,快撤,厕所里有现代派
1986年的一天,武都镇上举办菊花诗会,邀请我参加,我朗诵了自己的诗作《啊!元亮,元亮,魂兮归来》。
朗诵完,来了两个个青年,对我说,曾老师,把你的本子我们看一下,我把本子给了他们。
就这样,我认识了王洪云与范自强。
出于对诗歌的共同热爱,我们办了自己的油印刊物《第五代人》,范自强设计的封面,题的字,当时参加的人员有何代华、高宁、廖理、付小英、王洪云、范自强和我。
刊物只办了两期就停了。
2011年,我碰到一位武都镇的熟人,那个时候,他叫四幺娃,如今已经秃顶了。他说,他现在还有《第五代人》的油印刊物。
我把这件事写信告诉了诗人李亚伟,他回信说,为什么我们总是以小卖小!
因为,他们正在搞第三代人。他还讲了他正在长江上流浪,饿得皮包骨,字写得龙飞凤舞,一看就很张扬,不是那么一板一眼的人。
多年之后,我见到了李亚伟,他高而瘦削,戴着眼镜,不像一个莽汉。他说,他知道我。
在他于成都宽窄巷子开的馆子里,请了我们,席上有孙永忠、蒲红江、李亚伟、我。
有一次,绵阳的刘映德来我处,他向我讲述了莽汉诗人李亚伟他们的生活,喝酒,打架,进派出所,晚上,集体打手虫。
我当时感觉,他们的生活,真开放,而自己的生活太压抑。
我一直是一个忧郁的人。我的前妻曾写过“萧艾的忧郁”,我患上精神病不是没有原因的。
刘映德就是李亚伟那首著名的诗《中文系》里写的小绵阳。
2008年,二十多年过去,我又在绵阳见到刘映德。那时,他在黄富敏开办的少年作家班里教书,我去,他走。
他说,他已经不再写东西。
也许,他的选择是对的。在这个时代,金钱至上,人们笑贫不笑娼,挣钱,过一份好的生活。
有一天,已经离开武都中学,不再当体育代课教师,而到长钢二分厂上班的王洪云对我说,绵阳诗人雨田在搞净地诗社。
我们去了绵阳。
我见到了诗人雨田,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之后,我们维持了长期的友谊。
他个子不高,穿一件军装,军装已经有些旧了,他很善于表达自己。
然后,我们到了涪江岸边的茶馆,赵克强那时候还在建华小学教书,穿一件劳动布衣服,背个军挎,里面装着他写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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