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老去

岁月老去

扣押散文2025-09-14 04:13:50
十七岁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梦:我穿着很单薄的内衣,赤着脚在雪地上走,天冷得厉害,雪把大地都淹没了,树杆上都结着厚厚的雪。我独自走在森林里。瑟瑟哆嗦。我裹紧身上仅有的薄如蝉翼的被单。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可怜
十七岁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梦:我穿着很单薄的内衣,赤着脚在雪地上走,天冷得厉害,雪把大地都淹没了,树杆上都结着厚厚的雪。我独自走在森林里。瑟瑟哆嗦。我裹紧身上仅有的薄如蝉翼的被单。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可怜。我在大森林里走呀走呀。我到处寻找温暖……直到梦醒我还在雪地上走着,走着——
多年后总记得这个梦,似乎很多时候很像我的人生。在之前,我做过另外一个梦:接近黑夜来临之前的黄昏,我也是一个人行走,深秋的寒冷吹到身上有了凉意,我微仰着头慢慢走着,大风扬撒着枯黄的落叶如同纸钱落满我的全身。我瑟缩而茫然,然而我却说:秋风,请你继续吹着我的脸吧。
梦很多时候诠释着人的心理。这两个梦一直存留在我的心灵深处,成为挥之不去的暗伤。

三十年前的时候,我正坐在小学里读书。那时很多事都记不起来,只记得有个叫莹子的女孩,长得很可爱,很胖。我莫名的就喜欢她。老师也喜欢她。下课的时候,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我拼命的想接触她。我的努力没有不费,不久她就和我成了好朋友。我们好得形影不离。她家在二组,我家在一组。只相距半里路吧。星期天我们想念对方了会聚到一起。有时她来我们家,有时我去她们家。一直到三年级,我们红过一次脸。但很快就好了。三年级的下学期,一开学,我就早早来到学校,在前面抢了一张桌子。我等她来和我一起坐。我差点把眼珠望出来,她也没来。那是我第一次读懂了什么叫忧伤。我一直等了她三天,她都没来。我忍不住跑她家里去了。她妈妈告诉我:她随父亲去街上读书了。我一时间难以接受。小小的心伤得很。可我没法向别人诉说。我的心哭了。我太想她了。
星期天的时候,我跑到她家里去玩。因为我太想念她。我不知这是怎样一种感情。多少年过去了。当我在回忆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却如昨天发生的一样。其实很早的时候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了。
放假的时候我们总聚在一起,她家以前是富农,所以生活条件比较好,她父亲在街上有份工作,她家有很多书,我以前读的书基本是从他们家借的,但很多都没有还回去。莹子说:你喜欢就拿去吧。
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乡里抽考,我们由老师带着去了街上。去了她们的学校,见到了她,我们都高兴得了不得。那时那景像个电影镜头永远的定格在记忆里了。是拔尖考试,当时分数就出来了,她考了第一名,我考了第五名,但我没有伤感,因为我意外见到了她,这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然后我们上了初中,她随父亲去了另一个乡,我们又没能在一起上学。初一初二,我读得比较顺利,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是我读书时代最快乐的光阴。我对功课不是太认真,成绩马马乎乎。上课常常在桌缝隙里读小说。那时的课间时间很长,我时常跑到野地里去,躺在金黄的菜花地里或是油绿的麦地里读琼瑶的言情小说,那些书读得太多,都可以用竹篮装满满一下。到初三那一年,我明显忧郁了,给莹子写了信,记得她回信中说读完我的信觉得我有死去的感觉。年少的忧郁真的很可怕,因为幼小又不懂得如何排遣,只能任由自己伤着。也是那一年,我极度沉郁,读过的书都不记得,模糊的只能回忆起那时的一些老师和同学。那时我的眼也近视了,脑神经极度衰弱。像个病人。这样的状态影响了我的生活好多年。
她始终是最棒的,一直是她们所在的那所中学的女状元。但在我眼中,她就是我的朋友。我经常会训她,因为她除了功课好之外,她啥都不会,十几岁了还是爸爸给洗澡,也不知道难为情,牙经常不刷脸经常不洗。常常是脏兮兮的就跑来我们家玩耍。我对她说:你的牙,你就不能刷刷吗?她说:看得出来吗?我就说都满嘴黄金了。她就笑,反正不在乎的样子。下次再来的时候还是老样子。我也还是老样子会说她几句,说完我们就在一起谈天说地。说得天昏地暗。
她上哈工大的时候,我已经在家做了农民。在她大学四年里,我们通过很多的信,十天一封吧,有时也有半月的,她随信寄过书和照片给我。因为她,我多多少少对北方的世界有了一点点的知识。每年九月底那里就下雪了。铺天盖地的雪花。她告诉我那里的土地是黑色的,那里长着许多白桦树。到了冬天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我说买东西怎么办?她说出去都要裹得严严实实,到卖东西处停下,卖东西的人都躲藏在屋里,看到有人来了,才会出来应付一下。
蒋大为有一首歌《北国之春》,曾一度成为我们的最爱。“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妈妈又在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寒……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到你的怀中。她曾对我说过:你的小屋,是我的温暖,是我的故乡,如果哪天我回来时你不在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是的呀,小屋留有我们太多的回忆。她每次一从哈尔滨回来,一到家,放下行李,就来到我们家。见了面我们首先是来个非常亲密的相互拥抱。然后坐下就天南海北的侃。冬天的时候就钻进被窝里。总要谈到很深的夜才会罢休。
大四那年末,她黄昏时来了我家。是在夏天,来了她就躺到了床上。我那时刚好生病,心情很不好,这之前,我写过一篇六万字的小说《小镇的冬天》,被她带到学校去了,她说写得非常好,她要带去给她的学生看,说学期末带回来。但她没有带回来,因为她也是个很粗心的人。因为她答应带回来,却没有带回来,我很生气,我生病了,非常抑郁。她也非常抑郁,因为她给我写信时告诉我了,她谈了恋爱,但随着大学生活的结束,一切美梦都成了泡影。她躺在床上,可能是哭着睡着了,这一次,我们没有说什么话,主要是我的脸可能阴着。我坐在窗下给她写了封信,我说我们的友谊该结束了,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里的人。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写好信放进了信封,她醒来时,天黑了,她要回去,我也没有诚心诚意挽留,我说:信,回去看吧。
暑后,她就去了徐州电信局计算机科上班了。我给她写过信,我说不回信,这辈子你就永远不要给我写信了。我不知自己那时为什么那样子,她回了信,但事很巧,信我没能收到,因为信件夹在报纸里,一同事把报纸带回家了,她也没看报纸,后来把报纸放在了席子底下,直到第二年春天,她忽然对我说,她家有我一封信,是徐州寄来的,我让她带给我看看,但她后来说不见了,我始终没有见到那封信。当然在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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