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银河

银河,银河

过露小说2025-04-23 06:20:19
下雨了。天上乌云滚滚,瞬间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路边的小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雷声轰隆隆地“吼”着。一群穿着校服的男孩女孩们,从校门涌出来喧闹着。他们从远处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明明是初夏,可是一刮起风
下雨了。天上乌云滚滚,瞬间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路边的小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雷声轰隆隆地“吼”着。一群穿着校服的男孩女孩们,从校门涌出来喧闹着。他们从远处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明明是初夏,可是一刮起风,还是那么冷。严婷婷已经是班上最后一个换上夏季校服的了,再晚就要被人耻笑了,可是一出教学楼,她就打了个哆嗦。可能是因为这女孩太瘦。只要她在背书,就肯定吃不进去饭,升高三以来,一天比一天吃得少。
她没带伞,幸好家离得比较近,快走几步就能到了。奇怪的是,走到途中,忽然雨停了。她家门前有个小花园,现在她正绕进小花园里,每次都是这样走的。花园里有紫丁香、桑树、桃花和柳树。初夏可以闻到丁香浓郁的香气。但今天的花园略有不同,说不清是哪里不对。走进去以后,她看到了一个倒在大树下的人,是个男的,看那倒在地上的样子,似乎不大正常。严婷婷是个上课从来不敢发言的胆小孩子,但这次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缓缓走到那男的身边。
这个男的穿了一件淡黄的衬衫,上面沾满了土。他的嘴角带着血。他用手扶着胸,不时地咳嗽。突然他发现了眼前站着的女孩,看着她,笑了一下。严婷婷蹲下来,问他:“你要不要紧?”他又咳了一下,这一下好像使他异常痛苦,他竟然抓住了严婷婷的手,颤声说:“你家有没有人?让我在你家暂时躲一下好不好?”严婷婷平日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听完就会掉头离去,可是今天,她竟然加问了一句:“为什么?”“因为有人要杀我。”他说。不知为什么,严婷婷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她问:“可以,但你自己还能走吗?我是背不动你的。”男的点点头,把胳膊压在严婷婷的肩膀上,说:“你扶我一下就可以了。”她于是搀扶着他,慢慢到家。还好天色已经黑了,家门口的路灯又有几个坏了,所以没人认得出她带着男人。
她爸妈到外地去了,已经走了半个月。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她让男的躺在床上,问他:“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男的回答:“其实倒没什么大伤,只是被人揍了一顿,浑身疼,没劲儿。”
听到后半句,严婷婷心念一动,翻开他湿漉漉的刘海,摸摸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你在发高烧,”严婷婷说,“我去拿体温计。”
她匆忙跑到客厅,挨个抽屉地翻,折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量了一会儿,拿出来看,果然是高烧。她又去找药。实际上她每次生病都是吃母亲给的药,具体该吃哪种她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找出了两种药,看看说明书,给他吃了。一般的感冒药吃完都会使人睡着。严婷婷随便做了点饭,想拿给他吃时,发现他已经沉沉睡去了。他仰面躺着,呼吸急促,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恶梦。严婷婷不禁对他起了同情之心。
吃完饭,写完作业,看看表,快十点了。严婷婷整理了一下明天要用的书,洗脸刷牙,然后到另一个屋去睡觉。那个屋里有家里的财物,所以她反锁上了门。把灯一关,又恢复成了平常安静的家。可是黑暗中,她隔着墙壁,听到另一个屋里发出的声音,是那个男的在说梦话。他说着“不要走”、“求求你留下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然后反反复复说着这几句。他的语气有时像个小孩,带着乞求,有时又充满了强硬。可突然之间,他变成了完全可怜的声音,他喘气声音很重,因为发烧使他神智不清,他大概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吧。
严婷婷爬了起来,打开锁着的门,烧了一壶水,然后走到那男的床前,看着他。他的表情是很难过的样子,看到那样子,让人很想叫醒他。水差不多该烧开了,严婷婷刚要走,“别走!”,被他这样一叫,她定住了,就在那一霎那,水壶“呜呜”叫了起来。她连忙跑向厨房。
投了一条毛巾,搭在他额头上。她也不敢走开,怕一走开,男人转瞬就会死,因为她从来没处理过病患,只是单从电视上知道,发烧很容易死人。
看看表,快十二点了,她打了个哈欠,发现男人的梦话停了,脑门、鬓角开始流汗。她心想大概是烧退了,跪在地上,安心地趴在床边。
这是座小城市,不像大城市那样夜里也能听到喧闹的声音。深夜就是寂静的。有时候,在这么静的环境中,你会很容易爱上一首歌,一篇文章,或一个人。
趴在床边,看着那男人的脸,严婷婷不知不觉中露出了笑容,她也为自己的笑感到惊讶,可还是忍不住要笑。因为心里真正的欢喜。至于为什么,她完全说不出来。
很快她睡着了,男人却醒了,坐起身的时候毛巾掉了下来,他吃惊地望着身边这个小女孩,短头发,面色苍白的女孩。
第二天,严婷婷发现那男人已经走了。她呆呆地望着窗外,落寞极了。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一种悲伤像寒流一样袭来。
她依然照常去上课。到教室后坐在凉凉的椅子上,有时趴在课桌上偷偷画画。
你看她依然活得健康,虽然内心孤单。她以前虽然也孤单,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萌生想去找人的念头。
她认为自己必须去找这个男人,至于找到以后干什么她一无所知。由于从没独自坐过火车,甚至连公共汽车都没坐过几次,导致她完全没联想过这个男人有可能会坐车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相信只要他活在这世上,就一定能找到他。
摸底测验快到了,班里的人都加紧啃书,很多人逮住老师不停地问。严婷婷仍然自行其是地生活着,她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大学。
那一阵子仍然没完没了地下雨。绵绵的细雨让万物复苏的同时,也让惆怅渐渐地蔓延。严婷婷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也根本不想去问别人,她只是在周末的时候,在一条条街上走来走去。这座熟悉至极的城市,她能讲出哪个角落有便宜的游戏碟,哪个角落卖打五折的书,仓木麻衣的碟能在哪家店找到,哪个报亭里有卖矢泽爱的原画集。虽然那些东西都很难找,但她都一个一个找到了,于是她坚信自己能在某个角落里碰到他。
很多很多人骑着车,在大约七点左右赶着回家,他们的背景是橘红色的晚霞。其中夹杂了很多穿校服的学生,他们的校服宽宽大大,头发无论男女都是很短的(这个地方有着短发的校规)。有一些学生是严婷婷一度向往的高中的,她没考上那个高中,现在凝视着那身看起来没多少特别之处的校服,心里格外平静,也很死气沉沉。她想这个时候,这个凄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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