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待布吉
很多人都一直走在彼此寻找的路上,却每每交错,很难相遇。所以我想我们需要的,也许只是一段等待的时间和心情。沿着城市的边缘往南,一直往南。棉朵我只是模糊地记得布吉出走的那条路通往最南的南方。我知道她走的时
很多人都一直走在彼此寻找的路上,却每每交错,很难相遇。所以我想我们需要的,也许只是一段等待的时间和心情。
沿着城市的边缘往南,一直往南。棉朵
我只是模糊地记得布吉出走的那条路通往最南的南方。
我知道她走的时候肯定决绝地没有回头,留下了我们还没有画完的夜空天花板,带走了她最喜欢的那只和平送给她的灰兔子,留下没有洗的牛奶杯,那个早晨,她一定是喝了牛奶背着大包匆匆地上路,她没有忘记带上自己许多的裙子,虽然我知道它们并不适合于她颠沛流离的路途,她也没有忘记带上我给她买的巧克力棒,她只是忘记如约地叫上我,叫上我一起出走。
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回去温暖的南方。
那里曾经有我爱的女孩,也许还有一个等着我的男人。
半年以前我们一起从那所破烂的大专艺术班里提前毕业之后就在布吉在郊外租来的这个小房间里安顿下来。布吉说天花板要蓝色的。这样就好象睡在天空下。为此我们总是坐在高处画了很多夜空内容的画。赵亮说你们大概是疯了,这样会影响整个房间的采光,你们根本不懂装潢。布吉微笑着戴着帽子继续在高处作画,不和他分辨。赵亮是布吉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男朋友,但只有我知道,这一切因为他有一双跟和平一模一样的眼睛,有一点迷糊,但是又有一点坚决。
当赵亮第一次出现在我们教室的门口时,布吉说,棉朵,我的心忽然好象被揪了一下,是不是和平出现了。
但赵亮究竟不是和平,他在本城的一所重点大学里念大四,有非常好的前途和完好无缺的家庭。他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线索来找到了布吉,他说要和她在一起。布吉说,你知道达利吗。赵亮摇头。布吉又问,那你会什么。他骄傲地说,我能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面几十位的数字。布吉看着他的眼睛茫茫然地笑了,她说,我想那也行。
布吉问赵亮,你将来能带我去南方吗?
他总是说,能,我答应你。
于是她欣喜若狂。
当那天赵亮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们他被北方一家著名的企业高薪聘用的时候,布吉还是一边往墙上画一颗行星一边浅浅地笑着,并不多说什么。那天晚上我问布吉,我说你会和他一起走吗,你不是很怕寒冷的北方吗。她说不会,她说因为我要和我的灰兔子在一起,要和棉朵一起回家乡。
布吉的眼睛在黑暗里一闪一亮的格外清澈。我在夜里握着她的手小小心心地入睡,因为最近我总是频繁地梦见布吉给我说和平来接她了,和平说过要带她去南方的,因为她是那么的惧怕寒冷。我在梦里对布吉说,不要怕,不要哭。我带你回南方。我会一直陪着你。
但当我醒来的那个上午阳光明媚地照透房间,似乎也要照透我的身体。
一切都好的不能够再好。只是我发现布吉不见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模糊地醒来。
棉朵,再见。我在寻找和平的路上。布吉
这个夏天我把棉朵留在了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在反复地确定了自己之后我打算一个人去寻找和平。离开之前我去街头转角处的小姐姐那里给自己打了一只耳洞。因为我知道很多事情只有让自己痛了,然后才会记得更深。就好象当初和平留在我手臂上的齿痕。已经成了我回忆他的唯一凭证。
我对棉朵说,和平不会凭空消失。和平说过要带我去南方。
那个叫和平的男孩,有着全世界最为灿烂的笑容和最温暖的手掌。和平从小被父亲出资在福利院长大,后来和我在同一间画室学画。少年时我们曾经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吵架,我抢了他的画笔。他眨着眼睛说你再不还我,我就要咬你罗。然后他真的咬了。并且咬得不轻。我疼得哭了,直到他把那只灰不拉叽的玩具兔子送给我时,才从此天下太平。
他喜欢在画室里趁我爸不在的时候,画许多我的肖像。素描的,油彩的,微笑的,皱眉的。乱七八糟。因为父亲只会让我们画没有表情的石膏和蜡做的水果。尽管和平是他的弟子,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和平并不知道父亲对他的资助,于是我们都习惯地叫他张教授,就好象他所有普通的学生一样。
因为我不喜欢我爸。除了画画,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沟通的地方。他闲暇时候唯一的爱好就是躲在他的书房长久地看着一个女人的画像,并和她说话,他的眼神那么宠爱缠绵,但我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我妈,虽然她们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相象。我一直怀疑这就是我妈抑郁症的根源。但爸从不悔改,依旧对我们不冷不热,依旧每天睡前,和画中人长久说话。
我简直恨透了那张莫名其妙的画。
和平的出现,让我感觉我的生活,还有些许快乐的可能。
2003年春天,和平19岁,我18岁。当他承诺要在高考过后带我离开这个寒冷的城市一起去南方生活的时候我几乎是雀跃地跳了起来。我渴望正常的充满琐碎和小争吵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母亲的忧伤和父亲的阴霾沉沉。
生日的前一天下午,画室下课以前,和平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突发其想地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那间最东边的小书房偷一张意义特别的画,我说我只是想看看,想临摹一张,然后就还回去。我知道和平对那个地址一无所知。他说,好,临摹了咱就还回去,就算是借来看看的。
他认真的劲头让我偷笑起来,他乘机偷偷地亲吻了我的脸。一回头却忽然迎上张教授冷冷的眼神。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安地提着画箱准备离开。和平冲我眨眨眼睛说,明天见。
但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和平。
那张蛊惑人心的女人肖像依然好好地挂在父亲的书房里,他忽然对我不再约束得过分。我终于趁着高考的机会逃到了这个城市。在那所破烂的艺术大专里,最好的事情,就是认识了那个叫棉朵的南方姑娘。她和向日葵一样美好。我知道她很喜欢我,虽然她睡着的时候会拉着我的手,喊着安其的名字。还有赵亮,他很聪明,也很善良。但我真的不能和他一起去北方。
棉朵,再见。我带走了你给我买的巧克力棒,我带着和平送我的灰兔子。
我在寻找和平的路上。
有关往事的蛛丝马迹。棉朵
我想我爱布吉。我清楚地相识的时候她手指上还残留着苹果的清香,她笑起来眼角有细微的纹路,哭泣的时候难过地蹲在我的面前轻轻地唤我,棉朵,棉朵。我记得深夜里睡不着,她蜷缩在我的肚子上流泪,她说,棉朵,你说和平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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