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与火的挽歌
当人类进入父系社会之后,人类的另一半女人其生存之路便开始变得扑朔迷离、崎岖逼仄起来。她们几乎成了人类社会中最深重苦难的承受者。尽管古往今来无数歌咏女人的诗篇美文在人类文化的长空闪耀,却也抹不去现实中她
当人类进入父系社会之后,人类的另一半女人其生存之路便开始变得扑朔迷离、崎岖逼仄起来。她们几乎成了人类社会中最深重苦难的承受者。尽管古往今来无数歌咏女人的诗篇美文在人类文化的长空闪耀,却也抹不去现实中她们悲苦的泪水。她们忧伤的目光穿越人类漫长的时空至今仍散乱而迷茫。葛水平的《甩鞭》与方方的《奔跑的火光》即在此意义上向读者展现了两代女性的共同命运:梦想——寄托——挣扎——毁灭。《甩鞭》中的王引兰柔美的月光隐没在20世纪五十年代的漫漫长夜里;《奔跑的火光》里英芝的胸中那团燃烧的火苗熄灭在21世纪初的一个开满美丽野花的刑场上。这月光与火的舞蹈终于定格在她们曾梦想、渴望、激情挣扎的路途之上,而这条路至今也指向不明。一、梦想
王引兰是葛水平小说《甩鞭》里一个月光般柔美的女人。虽然她被自己的母亲卖到晋王城李府做丫头,但由于衣食无忧的生活使她少女时代的初期无忧无虑充满青春的幻想,甚至在她的身上有那个时代的新潮做派。尽管最后因与府中老爷的私情被发觉而随一个给李府常年送炭的丑陋山汉麻五出逃,却由于出逃成功和麻五的怜爱使她再一次找到一种幸福:衣食无忧、平安快乐。
“月亮浮上中天,银色的月光从麻纸窗户上射进来……月亮真大……”
王引兰的月亮升起来了,她和麻五结婚了。
“笼罩在她眼前的喜悦如同贴在她额前往事,让她想起童年时老财取妾。从春天油菜花田里穿过的花轿忽闪闪,忽闪起了她一个梦想:长大了也坐上花轿穿过油菜花田嫁人取。”
这是一个少女在春天里的做的灿烂梦想,王引兰在无意中竟轻易的实现了它。她又一次衣食无忧的在安静的山村里享受她的幸福,在甩鞭迎春的狂舞中她激情勃发,热烈如火般憧憬着“油菜花开得艳包谷长得壮”的未来。
英芝是方方小说《奔跑的火光》中的一个有着火样性格得当代女子。她漂亮快乐,独立自信。她自信书读多了无大用,便放弃高考,走向社会。当她仅凭自己的姿色与歌喉在“三伙班”一天便挣了153元钱时,她的自信就更足了。那“插在她胸罩里的存折象一团火一样熊熊燃烧”。尽管最后因与贵清的乱性不慎导致怀孕而决定嫁给贵清时,她也只是涌出“一股淡淡的悲哀”而已。而当公婆因了她是个“便宜货”而给她脸色看时,她也毫不畏惧的和他们吵。她没有王引兰的逆来顺受,相反呈现的是女权主义者的强势状态,是新时代男女平等观念在她身上的投射。对周遭的围困她像一个孤胆英雄一样在奋争和突围。她不断的设想着有钱以后的未来,有房以后的自由。
“只要我能挣钱,三伙能做到的事,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呢?我又何苦跟公婆住在一起受他们的气呢?如果我自己挣下钱来,我岂不是自己可以盖一栋房子,就像三伙这样的?虽说盖房子应该是男人的事,可是女人如果有本事,不是一样可以为自己盖么?我一个月能赚几百块钱,一年下来也有几千块。不出两年,我就盖起房子来……我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的楼上,高高地看到公婆的院子,我不在乎他们骂人,不在乎他们阴阳怪气,我可以跷起二郎腿不睬他们,甚至我高兴了,还可以向他们吐一口涎水。那种感觉该有多么好啊!”
这是当代无数女人的一个充满自尊、自由的梦想。王引兰的月亮是温顺的,英芝的火是激情的,他们各自沉醉在各自臆想的美丽梦幻之中。
二、寄托
在妇女解放的口号未响彻神州大地之时,女人的幸福就是找一个好男人。“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的俗语即揭示的这个道理。王引兰最初在李府时,因了老爷的宠爱而衣食无忧,当私情曝光时她又成功找到第二个男人麻五,她把她的人生又幸福寄托在了麻五的身上,因了她的美丽妖娆,麻五宠她、爱她、依她、顺她,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使她在恍惚中以为她成了这世界上最幸福地女人。及至麻五在土改被批斗时被人坠蛋而死,她虽悲伤但依然走了改嫁这条路。在她的生命中男人是他的依靠。李三有因了她的妩媚再一次依顺她、宠爱她,她的幸福又一次有了实在的寄托,她觉得李三有的“山菊花”有点象她曾经的“油菜花”了。她“闻到青草味,野菊花香味,泥土香味。”虽然“这不是油菜花也不是春天。”但在她卑微的向往中这已是她所有的幸福了。
英芝和王引兰相反,她沐浴在二十一世纪的阳光下,男女平等的口号早已把她的耳朵磨出了茧子。她独立自信地,大踏步的地,肆无忌惮地追求着自己的幸福。李大钊指出:“女子社会地位低下则由于经济原因。”“经济问题的解放,是根本解决,经济问题一旦解决,女子解放问题等都可以解决。”“解决的关键是打破压迫妇女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制度。”这个观念从鲁迅先生的《娜拉出走以后》到今天早已深入到中国女性的灵魂之中。英芝也不例外。三伙班解散,她第一次失去财路,丈夫好吃懒做又要她挣的钱玩乐,她坚决不给丈夫钱而遭到丈夫的毒打,即便这样她仍未灰心,她忍着伤痛准备盖房,盖一栋两层楼房,她不靠男人、公婆、娘家,她靠她自己,她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自己的自信里。
王引兰是柔弱的、被动的,在她的现实世界里,男人是天,她不过是男人手中的泥巴被他们随意拿捏。英芝则是强悍的、主动的。而在英芝的现实世界里,男人不是天而是她自尊、自信的杀手,他伙同这个社会的世俗伦理让她的生存充满了血腥和苦难。
三、毁灭
在男权中心的社会里,女人只能是依附男权的藤蔓。虽然在某个快乐的片段里,男人对女人百依百顺。但就整个人类历史而言女人只是男人掌股之下的玩物,不然唐明皇就不会让杨贵妃去缢死,武则天更不会给自己立一个无字之碑。
王引兰依附于李府老爷,地主麻五,穷汉李三有。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她的做法没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从马斯洛的需要层次论看,这是维持人的生命存在的最基本的需要。但就这么卑微的需要对王引兰说却充满了危机:时代的疾风暴雨般的变迁,夺走了她依附的男人,她感到“天真的塌下来了”。她如一片秋风里坠落的树叶,在命运的河流里随波逐流。李三有来了,她以为生命又有了转机,她甚至看到“野菊花”和“油菜花”是多么的相似,而李三有却掉崖摔死了,她的生活再一次陷入绝境,这时铁孩的温情又一次复活了她的依附性,她却未曾嗅到铁孩那色欲的目光背后隐藏的血腥。她甚至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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